“含着它。”
这股声音,应情应景,实在很符合此地的气氛,冷漠骇人,不过接过丹药的紫衣人单眉一挑心头忖道,“女人?”
“这是?”看着丹药,紫衣人狐疑道。
“解毒丹。”言罢这名被尊为萧大人的神秘人物,抬步踏入了异兽铁门,铁门打开,方才看清,这扇门足有十寸厚,紫衣人有意碰触了下铁门,发现这材质的坚硬程度,便是自己,也无斩开的把握。不过更让他好奇的是,这‘鬼牢’明显是契丹中的一大重地,单是看这阵势和人手,便知每年耗费在这里的人力物力绝不简单,可是牢狱看守的重任,怎会交给一介女流?
但紫衣人志不在此,而且这个萧月脚步之快,明显也无闲聊之心,紫衣人也知耶律阿保机绝不会害他,便含住丹药,再行深入。
接下来的几层里,紫衣人眼中看不出与上面有何不同,但是本能告诉他,这几层都要远比上边更加森严,若不是修身高手,这里的杀气便足以令常人窒息身亡。终于,二人行至一机关铜门前,萧月示意紫衣人背过身躯,而后铜门处的一块机关铜盘上左右转了数次,随着‘砰’!地一声巨响,铜门缓缓打开,敦实而厚重。
“你有一炷香的时间。”萧月立在一旁,没有进去的意思,只是伸手递给紫衣人另一粒丹药。
紫衣人踏步入内,看了看铜门心里嘀咕,“门自己打开了?上面的好似是玄铁,怎么最后一层却是铜门?”
进了门,这间囚室却是全然另一幅景象,没有枷锁,没有杀气,相反的,这里干净整洁,铁牢间可见契丹人所用上好的兽毯,被子,铁牢中的人刚刚点燃烛火,照亮了漆黑的房间,铜门合拢,紫衣人朝后看了看,下意识地摸了摸铜门,他没摸出什么特别之处,但却给他很大的不安感,一种‘这门斩不得’的不安感。
“寒室简陋,招待不周,老友莫见怪啊。”这抹声音像五月的春风一样,沁人心脾,温和而附有磁性,又有些慢条斯理,仿若于牢中人来说,这里并不是囚禁他自由的地方,而是一个他心中的田园。
“怎么样,这里还住得惯么?”紫衣人左右看看嗤笑道,“倒也有趣,我今夜在那舒适华丽的帐篷里看到了耶律阿保机那张哭丧的脸,却在这么个鬼地方看到你这么怡然自得。”
“他最近烦心事比较多,谅解一下吧,”牢中人点罢烛火,又缓缓沏上茶水,“把解毒丹吐出来吧,离开的时候用萧小姐给你的另一粒。”
紫衣人皱了皱眉,吐出口中丹药,那原本通体紫红的丹药,如今已黑如石墨。
再望向门外,如此看来,此处牢狱,怕是连鬼魂也难出入自由…
“鬼牢…”紫衣人不禁皱了皱眉,心头忖道,“…这个鬼地方…插翅难飞。”
“你我多年不见,干嘛一脸愁相?来来来,看看我今日刚刚收到的茶海,是那个可汗从临安得来的,也可谓千里迢迢,整个契丹只有这一件,坐下尝尝吧,”牢中人跪坐下来,伸手请到,“寒舍器具不全,不如就用你们那里的礼节,我们跪坐饮茶吧。”
紫衣人叹了口气,缓缓摇头跪坐下来,将长剑放置一旁道,“那这茶海如此难得,那个笨可汗为什么要给你啊?”紫衣人轻吹茶水,细细品味。
“我们五年前打了个赌,他输了。”牢中人缓缓饮茶。
“哦?赌的什么?”紫衣人饶有兴致。
“当日我断言五年内,中原霸主大梁会有内乱,梁帝朱温性命难保。”
“…你果然已经知道。”
“行将就木,这是他咎由自取。”
…………
梁帝之死,正以迅雷般的速度传遍大江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