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曜来得很快。
他手法利落地替永安县主诊脉,只是普通风寒之象,不难治,吃过药发一身汗就能好了。
最近两个月来,他光是这镇国将军府的风寒就治了好几回,可以说,对治疗普通的风寒已经很有一手了。
他刚待要写方子,却见楚娇冲他眨了眨眼。
楚娇低声说道,“上官太医,能否借一步说话?”
家里太冷清了,想要一个弟弟或着妹妹,当然若有机会弟弟妹妹都有,那自然更好。
上官曜听闻她来意,沉默了一会儿,“那容我再替县主把一次脉。”
这一回,他的眉头紧锁,表情就要严重了许多。
永安县主原本觉得自己这种小毛病过几天就会好了,请太医都是多此一举。
但这会儿,上官太医形容严肃地坐在那,脉搏都把了两次,她心里一下子就慌了。
她忐忑地问,“上官太医,如何?”
上官曜凝思半晌,才答,“办法倒是有的,却有些难。”
永安县主吓坏了,脸色一下子就发白,“我这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不该呀!不就是着了凉打了几个喷嚏开始的吗?才两日光景就变得这么严重?
上官曜安慰地说道,“在下会尽力而为的。”
他思忖片刻,洋洋洒洒写下了好几页的方子,递给了在旁边伺候着的嬷嬷。
楚娇便对他道,“上官太医,我送你出去。顺便就我母亲的病情,还有几个问题要问。”
永安县主的心拔凉拔凉的。
一个小小的风寒,娇娇哪里会这么郑重其事?一定是她哪里出了大问题。
楚娇送上官曜出去,两人并肩而行。
上官曜说道,“县主似有崩漏之症,应是早年生育时留下的毛病,未曾得到痊愈。”
崩漏之症未好,自然再难得身孕。
楚娇连连点头,“那应该要如何呢?”
上官曜笑了笑,“我已写下药方,先将风寒治好。等退热之后,便可进第二张方子,用月余,看是否能将崩漏之症根治。然后,再调理身体,将身子养好了,自然是有机会的。”
他顿了顿,“但此事急不得,须要徐徐图之。”
楚娇点头,“那是自然。”
她笑了笑,“家母年龄小,不欲让人知晓她尚有求子之心。还要烦请上官太医保密了!”
上官曜想了想,“这样,过两日我再过来一趟,秘密为县主诊治。今日也只以风寒录入,如何?”
太医院每一回出诊,除了要收回诊金,也要将出诊的情况记录在案。
这是规矩,也是凭据。
楚娇连忙谢过,“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到了二门处,上官曜忽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来,“这是我新配的几颗药,你拿着。”
楚娇不解,“什么?”
上官曜古铜色的肌肤更深了,耳根后浮起可疑的红晕,“这药叫清明丸。”
他咳了一声,“算是一种急救之药,若是遇到紧要时候,含一颗在舌下,能清热解毒,滋阴养肺,缓解心脏不适。”
清明丸,楚娇自然是知道的。
那是上官曜的秘药,效用很是神奇,甚至连在中了mí_yào的情况下,用一颗就可保持清明。
这种药丸用了十三种珍贵的草药制成,有一味天雪莲,尤为难得,要制成需要花不少的心血和物力。
价值十分昂贵。
楚娇打开瓶子看了一下,满满的一小瓶,沉甸甸的。
她忽然就忍不住咧嘴笑,“为什么要送我这么珍贵的东西?”
上官曜的耳朵根红透了,“这……”
好半晌,他才说道,“上回我们去天清山,你无端被……人欺负了,后来,令姐就……”
楚大小姐的事满朝震惊,连他这个素来都不闻窗外事的人,也忍不住去打听了一番。
没想到,害死人的凶手,上回也在天清山。
他心里不安了好几夜,这才想法子制出了这种应急之药,希望能保她平安。
楚娇鼻子酸酸的,心里很是感动。
没想到这呆子看起来憨头憨脑,倒是挺有心。
于是,她心里便偷偷又给上官曜多加了一条:体贴入微,好夫君的不二人选。
上官曜见楚娇高兴,心里也甜滋滋的。
不过,他面皮薄,这可再没法继续和她待下去了。
他一翻身上了马车,急匆匆地就告了辞。
楚娇收好了瓶子,笑嘻嘻地回转,刚进永安县主的屋子,就听到了杯盏被摔倒的声音。
她一惊,连忙问道,“母亲,出了什么事?”
只见向来都风风火火的县主此刻就跟蔫了的黄瓜一样,又软又耷拉。
她脸声叹息,“她们非要我喝药。这药那么苦,又管不了事,我喝来干嘛?”
楚娇忙道,“谁说不管事了?”
她连忙叫嬷嬷再去煎一壶,转身就对母亲说,“上官太医说了,你这点小风寒,发一身汗就好了。”
永安县主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别哄我了,上官太医分明说的是,我这病有些难。”
她脸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病来如山倒,没想到我永安败给了一场风寒……”
楚娇简直无语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跺了跺脚,让屋子里伺候的下人都出去,然后才说道,“母亲,我怕你是误会了。”
将起源说了一遍,她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人上官太医说的是这个,你想的是那个,这叫什么?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