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郑二祥这边如何心急如焚的找自家婆娘商量儿子的婚事。
同一时间,安县李府,宽大的书房里李鸿斌和昨日刚刚回城的好友金承纪分坐在书桌两旁,面色都有些沉重。
“贤弟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停顿良久,眉头紧锁的李鸿斌不由地压低了声音质疑道。
“李兄,这种事情金某岂会拿来瞒你?”见李鸿斌质疑,金承纪也没在意,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茶盏继续说道,“实际上,也不怪李兄多疑,谁能想到朝廷颁发的邸报居然会有如此大的偏颇?若非我这次去北八州巡视庄子,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我也不会相信情况竟会糟糕如斯。
就拿我金府为例,那几处庄子原本每年的收成均在五万石左右,今年的收成却只有往年的三到五成,特别是蕲州,秀洲一带,可以说是颗粒无收,沿途农户更是十室九空,太多人出去逃难了。”
“有那么严重?”听闻这话,李鸿斌也收起了质疑,随即话锋一转,“那大金呢?他们可有何动静?”
“据我所知,大金跟我等一样,这次旱灾也同样损失惨重”,说到这儿,金承纪顿了一下,“但民间也有传闻,大金北部草原雨水充沛,并未有多大影响。”
“嘶”,李鸿斌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此说来,此消彼长,今年大夏危以。”
“倒也不能这么说”,金承纪听闻后摇了摇头,“金某一介商贾,所得消息也不过是口耳相传,人云亦云,真假尚未可知,况且朝廷这几年一直在扩大粮草储备,若大金真的不顾两国情意,大举进犯,胜负未必如大兄所忧。”
话虽如此,但在朝廷上摸爬滚打了多年的李鸿斌却并不看好,金强夏弱,若他是金人,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天赐良机。
不过,当着金承纪,心是这么想,面上却不显露分毫,李鸿斌垂下双眸,半晌才开口说道:“贤弟说的亦有道理,两国相交多年,彼此熟稔,即便开战,胜负亦是五五之分,非吾等所能置喙的。”
金承纪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但笑不语。
李鸿斌也知所言不过是自欺欺人,面色微僵,逐再次转了话题,“蝗灾一事,贤弟可曾确实?”
对此,金承纪勾了勾嘴角,笑道:“这倒不曾,金某也不过是听名下几个庄子的管事偶尔谈论而已,但大灾之后的确发生过蝗灾,小弟心中惶恐,回程特去拜访了几位曾分管农事的大人,他们对此要么嗤之以鼻,要么一言不发,并没有给金某一个明确的结论。”
“所以说,这个还不一定是喽?”听了这么久,总算听到了一个好消息,李鸿斌也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
“是这样说没错”,金承纪小口的抿了口茶,“但金家和李家境遇不同,那帮兔崽子没一个争气的,少不得我这老头子还得为他们多操心个几年,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你啊你.....”李鸿斌指着金承纪,双目一眯,却不再多说了。
金承纪亦跟着笑了笑,也没揪着不放,而是讲起了这两个月游历途中发生的趣事。
时间过得很快,二人谈兴正浓,眼瞅着到了午饭时间,还犹自讲个不停。
这时管家不得不硬着头皮进了书房,提醒道:“老爷,还在偏厦摆饭么?”
“嗯”,李鸿斌应了一声,随即站起身来,对金承纪笑道,“今儿为你接风洗尘,做的可都是你喜欢吃的虾蟹,保证你大快朵颐。”
“还有这等好事,那我可要吃个够。”
出门两个月,嘴里都要淡出鸟味了,一听这话,金承纪大喜,也随之站起身来。
“您是不知道,老爷自打接到帖子,听说金爷今儿过来,就特意吩咐厨房给备着了,都是您爱吃的,而且还都是刚捞出来的,个个鲜活,一个个有这么大个,肥着呢”,说着,满脸堆笑的管家还用手在金承纪面前比量了一下,不忘给自家老爷邀功。
“真有那么大?”金承纪眼睛一亮,惊讶道。
“那可不,金爷您是不知道,如今咱们安县市集上最多的就是鱼虾蟹了,不仅个大还都新鲜着呢”,金承纪时常到李府来,管家对他也熟悉的很,一边说还一边挤眉弄眼。
“呱噪!”
看着二人互动的丑样子,李鸿斌沉着脸训斥了一句,转身出了书房。
“哎哎哎,什么意思啊?”金承纪不乐意了,抬脚便跟了上去,“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打小就喜欢吃海货,好不容易碰到了还不允许我问问啊,不过,往年这时候可没什么海货上来啊,今年是怎么回事啊?”
“回去问问你那几个儿子就知道了......”
“合着你们全知道,就瞒我一人是吧!”
通往偏厦的小径上再次传来金承纪的大呼小叫。
.........
安县城北土地庙。
“你是说那个庄子不再往外放粮了?”李天宝歪躺在一堆稻草丛中,斜眤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手下。
这人人称马六,是李天宝刚招募不久的新丁,三十多岁的年纪,瘦长脸,鹰钩鼻,此时穿的破衣喽嗖的,看不清颜色的马甲上密布着各种颜色的补丁。
“是的,那帮人不仅不放粮,还派出好些个护卫在周边巡视,驱赶咱们。”说罢,马六还用袖子擦了擦鼻涕,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来。
妈蛋!没有吃的俺她娘的怎么活!?
李二宝可没心思管手下是不是能吃的饱,而是微微皱了皱眉,问道:“那个女东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