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咋跟个娘们似的,嘴那么碎呢?啥话都往外讲?你就不能忍忍!”
就在杜君和管事商量饥民问题时,离农场大约十里地的一处河湾,郑三如边弯腰捡着干枯的树枝,一边烦躁的冲他身旁的郑二祥抱怨着。
“那咋啦?斗不过人还不能说说咋的?憋屈”,被郑三如念叨了一路的郑二祥直接扔到了手里的柴刀,直起腰,面色不虞的梗着脖子吼道,“艹,总叫老子忍忍,这都多少天了,老子什么时候干过这活,老子不干了。”
紧接着,气不顺的郑二祥抬起腿,使劲的踢了一脚脚下的干柴,就势坐了下来。
郑三如立在一旁,眼看着刚捆好的干树枝瞬间变得七零八落,眼睛里划过一缕阴鸷。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跑步,砍柴,干的比牛多,吃的比鸡少,动不动还被人揪出来罚一圈,讲真,倘若不是怕帮中惩罚,他也早就不想干了。
“哎哎,那谁家娃儿在那边撒尿?”
“哟,又是您家的啊,不知道农场拉屎撒尿要去五谷轮回之所么?”
“不知道?”
“食堂门口大牌子写着呢,看不见呐!?”
“不认字?怪我咯?”
“在农场随地方便,罚清理公厕一次!”
“不想去,不认罚,行啊。那就别来食堂吃饭了,概不供应。”
只要不抬头,处处是茅楼,早就习惯了的郑家男女老幼都懵逼了。
特么拉个屎撒个尿还得上公厕!?
咋不上天呢!?
有心抵抗,可......不去......就不给饭吃,这招太损!
连着三天,撒泼打滚,威逼利诱,托人情攀交情,郑氏赵妍赵秀挨个求了个遍,甚至连刘氏都被派出来去堵杜君,没用!
这是农场的规定,死的,谁来求情都不好使。
郑二祥家中被逮住的大儿子郑天贵差点没被他爹给揍死,最后,饿惨了的郑二祥拖着沉重的步伐,还是被保安们压着把农场的四个公厕挨个清了个遍,回来后,那一身的味道,哦~~酸爽之极,愣是洗了三遍都去不掉。
结果,浑身湿漉漉的郑二祥又把大儿子拽过来揍了一遍。
十四岁的郑天贵鼻青脸肿:“......”
艹,都特么怪我,也不想想当初谁不让我去学堂的!
后续......
“哎呦,又是你们家啊?”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日子么?外面连饭都吃不上,你居然能剩饭!”
“农场规定,剩一两跑一圈,你们看着办吧。”
“不想去,不认罚,可以啊。”
“那就别来食堂吃饭了,概不供应。”
“子不教,父之过,没听说过么,谁叫你是他们的爹呢,你不去谁去?”
再后续.......
“哎呦喂,还是你们家啊!”
“这被子脏成什么样了,你们都看不见呢?”
“农场规定,天热每两天洗一次澡,天冷每四天洗一次澡,你们看着办吧。”
“没热水,不会烧么!”
“没柴火,不会捡么!”
“不想洗,可以啊,那就别来食堂吃饭了,概不供应。”
“教无方,母之过,没听说过么,没听说过那是你蠢,谁叫你是他们的娘呢,你不张罗谁张罗?”
再再后续......
“哎呦,我都不想来了。”
“瞧瞧这被套脏的,不知道洗洗么。”
“农场规定,床单被套每七天洗一次,你们看着办吧。”
“洗完干不了?那你不会早点洗,晚点睡么,都生了三个娃了,这点事还得我教啊!”
再再再后续......
“农场规定,十岁以下的娃不用出去捡柴火,来来,你们俩,告诉婶子,今年多大了?”
“这不造孽么,一个八岁,一个九岁,能干点啥,走,跟婶子回去吧。”
于是乎,郑二祥家的主力二丫,郑三如家的主力大丫被剔除了捡柴火的行列。
“男女七岁不同席,你们这帮大人不知道吗?”
“来来来,大娘,带着你家的两个儿媳妇还有三个孙女,是吧,以后都去南面那两排桌子上吃饭,不许剩知道不,这粮食多金贵啊。”
于是乎,郑东顺带着两个儿子三个孙子大眼瞪小眼的留在了北面。
“为什么给你那么少?”
“你也不瞅瞅你捡回来多少柴火,十斤!十斤!好意思么?一个挺大的大老爷们,脸呢,被狗吃了啊!”
“农场新规定,以你们带回来的柴火多少决定你们今天的饭量。”
“喏,我们东家心善,怕你们饿死,给你一个馒头,记得,还欠我们食堂五十斤柴火,明天补上!”
于是乎,郑老爷子自此之后再也没吃饱过。
诸如此类整治的法子,在这段时间里举不胜举,令郑家人防不胜防,身心交瘁。
短短半个月,再瞅郑家人一个个的均瘦了一大圈,唯有刘氏和那两个被留在农场的孙女身上脸上悄悄地多了些肉,胖了。
想到这儿,郑三如就觉得那些被人嘲笑耻辱的日子就像一幅幅画面般在眼前一帧帧的滑过。
他愤恨,恼怒,甚至有无数次幻想着甩个巴掌给那个叫杜君的便宜外甥女,让她浑身发抖的匍匐在他脚下。
但是,他不敢。
青龙帮对完不成任务的人将会有什么样的惩罚,他太清楚了,要么挑断手筋,要么挑断脚筋,亦或是二者都被挑断。而如今他对少帮主交代的两项任务一项都没有完成,若真的对杜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