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一不安分的主!
否者,哪家小娘嫁人后能如此不安于室,抛头露面,与男子们厮混!
苏如云心中腹诽鄙夷,但面上却丝毫不显。
“不要,还望君姐姐垂怜”,说着话,苏如云缓慢地矮下身子,跪在地上,眼泪汪汪的看着杜君,一缕头发散乱的贴在面颊,更为她增添了一份柔弱和无助。
“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流民,奴家一单身女子,身处乱世,又岂能保住清白和性命?但是今日,奴家亦知道,因吾之故,君姐姐和郑婶起了嫌隙,但不管君姐姐相信与否,虽然苏家落魄如斯,奴家都敢对天发誓,生为苏家人,死为苏家鬼,奴家从未因此而心生异心,为求富贵安稳改换门庭,更妄谈与郑婶子结成干亲,如违誓言,天打雷劈,生生世世轮为畜生道。倘若君姐姐还是不信,那吾苏如云亦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看着苏如云梗着脖子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杜君深感好笑的同时亦陷入了沉思。
过去的她若是有人在其面前谈及鬼神妖怪,作为坚定的无神论者,她肯定会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不过,当穿越这等匪夷所思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后,杜君也不敢说这世上是否真的没有超脱自然的力量存在,因为她自己便是这股力量的直接受益者。
但是,受益归受益,发誓神马的,她还是不信的。
这世上的发誓的人太多了,又有多少会真的因为发誓而受到惩处?
也许有,也许压根没有,谁又能说的清呢!?
打着旋的寒风卷着发黄的落叶在角落肆意的张扬着它的爪牙,杜君和苏如云就这般在寒风里一站一跪杵立许久。
最终,杜君还是留下了苏如云,并没有遣送其出去。
.........
返回小院,就看见郑氏红着眼圈气鼓鼓的坐在正堂,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对这个没脑子的女人,杜君已然没有了耐心,沉着脸瞟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你....你.....你这个不孝女!”杜君的行为彻底惹恼了郑氏,指着杜君的背影吼道。
“闭嘴,别吵醒了我儿子”,杜君脚步顿了一顿,压低声音警告道。
“你.....”郑氏指着杜君,又再次捂着嘴,啪嗒啪嗒掉起了眼泪。
“呜~哇~”
与此同时,也不知是不是母子连心,里屋瞬间传来壮壮高亢的哭声。
天大地大,儿子最大,这个时候,杜君可没有和郑氏争执的心思,掀开门帘,一个箭步就冲进了屋子。
“哎呦宝贝,是不是饿了,妈妈抱抱喽”,看到壮壮水汪汪的大眼睛,杜君的心都化了,一把从满仓怀里接过来温柔的哄着,一边随口吩咐,“满仓,帮我把娘弄到自己屋去,别让她再闹了。”
“小姐,容奴婢说句逾越的话,你还是跟夫人服个软吧。你没看见,就刚才你带着苏姑娘出去后,夫人一直坐在椅子上哭,哭了有小半个时辰,可见是真伤心了,再说了母女那有隔夜仇,很多时候都是话赶话,都憋着劲,真伤了和气就不好了,而且你还得为二小姐、三小姐着想呢,她们夹在你跟夫人之间也跟着受罪”,满仓真心的为杜君好,劝道。
屋子里静静的,隐约还能听见郑氏压抑的哭声。
杜君沉吟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无奈道:“行了,你先过去,一会儿我再找她谈谈。”
“喏”,看见杜君听进去了,满仓打心眼里高兴,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杜君坐在矮塌上,轻轻捏着壮壮的小鼻子,自言自语,“儿子,我该拿你姥姥怎么办呢?”
“啊~啊~”
小家伙穿着新做的厚夹袄,攥着小拳头,无意识的跟杜君招手,似闹!似笑!
........
很快,得到消息的赵妍赵秀飞快的跑了回来,安抚了郑氏后,才跟杜君汇合。
“大姐,你和娘又怎么了?”
刚进屋,快言快语的赵秀一个没忍住,臭着脸问道。
“还能怎么样?”杜君放下手中的游记,回头看了一眼二人,漫不经心地说道:“娘不是都跟你们说了么?我忤逆不孝!我十恶不赦!我该千刀万剐!对吧?她肯定是这么说的!?”
这话一听就是反话!
“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赵秀尴尬的跺了跺脚,一扭身,在杜君对面坐了下来。
“我和秀都不信大姐你是那样的人”,赵妍面色平淡的挨着杜君坐下,摇着头说道。
“还算你们有良心”,杜君表情微缓,闲扯了几句后,竹筒倒豆子,把今日发生的事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经过空间水的改造,杜君的记忆力十分的好,即便达不到过目不忘,但也差不了太多,对刚发生不久的事情更是记得十分清楚,分毫不差。
于是乎,赵妍赵秀二人越听脸色越差,尤其是听到郑氏扬言要收苏如云为干女儿时,赵秀已然要被气炸了!
合着这么多天,她跟两个姐姐不停歇的照顾看望,在某个人的眼里竟然是忤逆不孝!
虽然这个人是亲娘,但也不免有些寒心和泄气!
想到这儿,赵秀的语气里难免带上了一丝怨气,“姐,你说现在咱们吃穿不愁,又没有奶奶打骂,这样的好日子,娘她是怎么想的啊?”
杜君无奈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抛出了一个让俩姐妹深感迷惑的一句话,“我怀疑娘是得了产后抑郁症!”
当然,这也是今日满仓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