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龙睹状又心头一软,忖道:她主仆势穷力蹇,却傲然不屈,无论如何,我也当尽力臂助。心念一转,苦笑道:姑娘何必逼人太甚,在下实乃诚心相助,发誓却又何必?薛娘突然悄然退出房中,反手掩门。
只听薛灵琼道:好吧,我就说,只是我所知不多,你可不要失望,或认为我隐瞒了。
华云龙将手一拱,道:在下只感盛情,焉敢再费猜疑。
薛灵琼一抹泪珠,道:野外说去。莲足一顿,幌身欲出窗子。
华云龙知她防隔墙有耳,却含笑拦阻道:就在此处不好,何苦去野外喝风?幌亮火折子,将桌上油灯点亮。
薛灵琼立定旋身,道:就在这里?
华云龙笑道:在下觉得姑娘未免多虑了。
薛灵琼冷笑一声,道:华公子必是自恃功力,以为敌人欺近,必可察觉,其他不说,玄冥教中高过公子的,怕不下十人,华公子保的住?话声中,却坐了下来。
华云龙剑眉耸动,道:哦!玄冥教高手偌多?
薛灵琼道:华公子大概以为小女子耸人动听?
华云龙笑道:岂敢。
薛灵琼见他意似不信,冷冷一笑,话题一转,道:华公子心急玄冥教内情,小女子
忽听华云龙截口道:在下急欲一聆的,是姑娘身世。
薛灵琼微微一怔,道:大丈夫总以天下事为重,况小女子身世平常,不闻也罢。
华云龙哈哈一笑,忽又由怀中取出折扇,「唰」地打开,扇了两扇,始道:天下的大丈夫,或许均是如此,在下幼而不肖,长无经世之才,却独重美人薛灵琼面上一热,螓首一侧,望向他处。只听华云龙继道:何况姑娘这等佳人,遇有不幸,在下若不略效绵薄,如何安得下心来听?
他的话半真半假,薛灵琼芳心直跳,半晌始道:玄冥教与我身世有关,那一个先叙,皆是一般,还是先讲玄冥教的事。
华云龙拱一拱手,道:悉听尊意。
薛灵琼转过面来,道:那玄冥教主小女子倒见过几次
华云龙道:姓名是什么?
薛灵琼道:不知道。略一沉吟,道:他说的名字,必是假的。
华云龙摇头道:不然,那玄冥教主必是狂傲绝伦之辈,只怕不肯改名换姓。
薛灵琼微微一哂,道:你可听过武林中有姓施名标的?
华云龙想了一想,苦笑道:或许是未出过世的魔头。
他心中却暗道:那玄冥教主与爹妈均有怨仇,理当行走江湖过,只是饶他聪明绝顶,一无头绪,却是猜不出来。
只听薛灵琼道:那魔头犹在盛年,三绺长须,面目倒也不恶,最扎眼的穿着一袭大红长袍,教中对外称教主,自称神君
华云龙陡然道:是否「九曲神君」?
薛灵琼星目一睁,道:你怎么知道?
华云龙忖道:我说那碧玉签上武功,如何与那几个仇华所施相像,果然如此,难道「九曲神君」另有传人?他暗念不已,道:我见那仇华武功似是九曲一脉。
薛灵琼讶然道:「九曲神君」的武功,从未流传世上,华公子如何得知?
华云龙道:我偶得一记有「九曲神君」武功之物,故而得知。只见薛灵琼朱唇微启,旋又闭住。
华云龙知她是想一观,微微一笑,由怀中掏出那碧玉签,递给薛灵琼,道:姑娘请看。
薛灵琼怔了一怔,心道:他将此物任由我看,显然是真以我为友了却又恐华云龙不过是弄手段,面庞一仰,两道秋水,澄澈的目光,投注在华云龙脸上,道:华公子,妾身与那玄冥教仇若海深,既有此物,可否请公子成全?
华云龙慨然道:此物对在下用处不大,姑娘既是急需,就请收下。
薛灵琼也不客气,果将那碧玉签收入怀中,沉吟有顷,忽然忙道:华公子之言,贱妾可有些不信哩。语气神态,都益见缓和。
华云龙楞了一瞬,笑道:姑娘何处动疑?
薛灵琼道:华公子正向玄冥教挑战,若得玄冥教主武功,岂能说用处不大?
华云龙「哦」了一声,道:姑娘原来谓此。
薛灵琼道:有何不对?
华云龙道:非是在下自夸,击败玄冥教主之徒,易若反掌,要对付玄冥教主,则那魔头已炼至炉火纯青,想要由此寻出破绽,那是休想。顿了一顿,道:当然亦非毫无用处。
薛灵琼浩叹一声,道:事实如此,则我领你之情忽将那玉书签重又掏出,送至华云龙面前,道:华公子请收回。
华云龙略一沉吟,笑道:在下倒变成出尔反尔的人了。摇一摇头,收回书签。
只见薛灵琼嫣然一笑,道:你本来就是嘛。
她原来无论何时,都是幽怨满面,生似永远不知天地间,复有欢乐之事,虽与梅素若的冷若冰霜有异,却同样令人感觉无法亲近,眼下灿然一笑,则是寂寞已久的芳心,骤然受到了滋润,故忍不住发山欢笑,那完全是由内心深处而起,自然而然,连她自己都未觉出,愈见出色,愈显得美艳。
华云龙也为之欣然,饱餐秀色之余,不禁暗暗想道:她有何憾事?致今她这样本该是终日巧笑的少女,竟是满怀郁郁?华云龙转念上下,但觉让如此佳人,日坐愁城,乃万分残酷的事,道:姑娘身世
薛灵琼截口道:你不必问。语音微顿,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