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盖早被掀开,一阵阵浓烈的石灰气味,混杂着那股淡淡的桂花香味,散发开来,令人欲呕。华云龙闭住呼吸,朝棺内尸体望去,司马长青的尸体,经过化装,此刻已看不出可疑之处。华云龙伸手掀开衣领,始见咽喉上面有一个酒杯大小的窟窿,那窟窿齿痕宛然,历历如新,显然确是被动物咬断喉管,气绝而死。蓦闻「嗖」的一声,灵案下窜起一条人影,疾若劲矢,直往门外窜去。

华云龙纵声大笑,道:哈哈,你们好大的胆子,也太小看你家二爷了。他顾不得盖上棺盖,纵身疾跃,如影随形一般,追出了厅门。

星光下,只见那人影体态窈窕,婀娜多姿,一身玄色劲装,腰际斜一柄短剑,原来竟是一位年方二八、楚楚动人的少女。华云龙伸手在那少女肩头一拍,道:喂,还不乖乖地站住?

那玄衣少女步履踉跄,连窜数步,几乎跌仆在地,所幸面前是道院墙,她伸手扶住墙壁,始才将身躯站稳。她忽然取出手帕,捂住小嘴,连连咳嗽,连眼泪也咳了出来。原来这少女屏住呼吸,躲在灵案之下,那灵案有桌围罩着,不易为人发觉,但因闭气过久,被棺木中散发的毒气侵入眼内,少女抵受不住,被迫冲了出来。

华云龙双目炯炯,朝那玄衣少女上下打量,心中暗道:这丫头面薄腰细,袅袅婷婷,倒是个美人胚子。他心头在想,口中笑道:二爷并未伤你啊,你干吗落泪?

那玄衣少女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突然抽出短剑,沉声道:姑娘与司马家命案无关,咱们河水不犯井水,你让我走。

华云龙朗声大笑,道:既与命案无关,你躲在灵堂之中干什么?玄衣少女冷冷一哼,娇躯一晃,便朝大门掠去。华云龙哈哈笑道:话未讲明,何必急于要走?身形一闪,挡住了少女的去路。

玄衣少女似算定他会如此,短剑一振,忽然刺去,同时双足一顿,倒而起,娇躯扑向院墙。华云龙大笑声中,举手一抓,抓住了短剑的剑尖。这短剑光华闪闪,乃是一柄截金断玉的宝刃。华云龙抓在手中,恍若无物。那少女身形业已纵起,却舍不得丢弃兵刃,只得真气一沉,落下地来。

华云龙将手一松,笑道:姑娘尊姓,芳名可否见示?

玄衣少女惊急交加,道:我已声明在先,与司马家命案无关,你何必多问?

华云龙笑容满面,道:在下生平最爱与女孩子交往,姑娘若不讲个清楚,那就别想离去了。

玄衣少女微微一怔,道:哼,名门之后,原来竟是轻薄之徒。

华云龙放声大笑,道:在下么,嘿嘿

玄衣少女冷冷说道:你又怎样?

华云龙一本正经道:行为怪僻乖张,哪管世人诽谤。姑娘,你遇着了华家二爷,你是倒霉定了。

玄衣少女闻言一愣,心中暗道:这姓华的刁钻古怪,武功却深不可测,我打他不过,脱身不得,如何是好?心中盘算,苦无脱身之策。突然间,一股奇异的感觉泛起心头,不禁脸上一热,螓首低垂,羞不自胜。原来华云龙貌似潘安,俊美无俦,是个十足的美男子。那玄衣少女年方二八,自来少与异接触,但情窦已开,此刻突然发觉对方是个俊美少年,不禁大为局促,一颗芳心,怦怦乱跳,莫名其妙地羞赧不已。

华云龙睹状之下,莞尔一笑,忽然从怀中取出描金折扇,「唰」的一声打了开来,摇了两摇,道:姑娘贵姓芳名?

玄衣少女秀目一抬,闪电般瞥了华云龙一眼,低声说道:素不相识,何必称名道姓。

华云龙呵呵一笑,道:姑娘不愿道出姓名,在下也不勉强。他忽然收起折扇,将手一摆,作了个相请的姿势,接道:灵堂中讲话。

玄衣少女微微一怔,道:那棺木之中,藏有剧毒,公子不惧,小女子却承受不起。话声中,口气已自软了。

华云龙道:你怎知棺中藏有剧毒?

玄衣少女道:我已来此多次,这里的布置,我在暗中看得非常清楚。

华云龙道:姑娘到此干什么?

玄衣少女脸上掠过一片凄凉之色,道:小女子另有苦衷,总之,与司马家的命案无关就是了。

华云龙微一沉吟,道:好,我将棺盖盖上,你随我来。司马长青的命案一无线索可循,他发现这位玄衣少女,怎肯轻易放过,话声未落,领先走入大厅之内。厅中一片漆黑,华云龙亮起火折,扶起棺盖,重新盖好,朗声道:姑娘可以进来了。

玄衣少女站在厅外,见他谈笑自若,丝毫不惧棺中散发的毒气,不禁大为诧异,移动脚步,欲待进入厅内,突然心头一颤,陡又扭头疾奔而去。华云龙纵声笑道:我说你逃不了,何必偏偏要逃?那玄衣少女轻轻一跃,跳上了墙头,陡感腰上一紧,已被华云龙拦腰抱住。

华云龙哈哈一笑,道:非是在下要讨便宜,只怪姑娘太不听话了。

玄衣少女娇靥一红,羞不自胜,突然脸色陡沉,冷冷说道:华公子,小女子武功低弱,却非行止不端、不知自重的人。

华云龙放声大笑,撒开手,举手齐额,肃然道:姑娘请息雷霆之怒,小生一时糊涂,这厢陪罪了。他果真一揖到地。

弄得玄衣少女哭笑不得,歇了一下,始才冷冷说道:不敢当,公子若是别无指教,贱妾告退。华云龙心中暗道,此女明明来历不正,却装得一本正经,此中必有奸诈。他心中转念,口中说道:司马大侠惨遭非命,在下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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