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灵堂遇险谜中谜

匆匆数日已过,这天傍晚时分,南阳府北门之外,来了云中山的华家二少爷。华云龙风尘仆仆,却掩不住他那俊美的形貌,宝马轻裘,佩剑持扇,依旧是那副贵公子的模样,一丝也不见劳顿疲乏之色。此时华灯初上,夜市刚刚开始,华云龙控辔徐行,直向城中走去。

街上行人如织,那红马一如它的主人,高视阔步,串铃「叮当」,大摇大摆,一副目中无人的神态。须臾,红马在「高升阁」客栈门首停下,众伙计前呼后拥,将华云龙迎入店内。这「高升阁」乃是南阳城中首屈一指的客栈,华云龙选定房间,盥洗过后,酒食业已送来,那店小二打了一躬,方待退去,华云龙将手一招,说道:伙计慢走,我有话问你。

那店伙计趋前一步,陪笑道:公子爷要问什么?

华云龙端起酒杯,饮了一口,道: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那店伙计满脸堆笑,道:公子爷打听什么人?

华云龙道:此人大大有名,复姓司马,讳叫长

那店伙计脸色一变,结结巴巴地道:公子爷

华云龙脸色陡沉,突然喝道:简单地讲,司马员外的府第在什么地方?

那店伙计微微一怔,随即低声说道:东大街,出门向右走,第三条街就是,府门前

华云龙左手一扬,截口道:够啦。接着取了一块碎银,递给店伙计,道:这个赏你。那店伙计接过银子,大喜过望,连连道谢而去。

华云龙自斟自酌,心中暗暗盘算,忖道:司马叔爷暴毙的消息传遍江湖,在这南阳城中,怕不更是轰动一时的大事,但众说纷纭,全是谣传之言,谁也不知真凶是谁,要想找出那杀人的凶手,恐怕要大费周章。

※※※※※※※※※※※※※※※※※※※※※※※※※※※※※※※※※※※※※※二鼓三点,街上响起更梆之声,华云龙佩好宝剑,带上房门,悄然上屋,直向东大街奔去。不需片刻,找到了司马长青的宅第,飘然落在宅院之内。黑沉沉的宅院,寂然无声,给人一种凄凉森的感觉。华云龙绕向后宅,转了一转,看出宅内已无人居住,方始转回前院,用手一推,院门应手而开。

步入屋内,黑暗中,一阵刺鼻的油漆和石灰气味扑入鼻内。他似乎嗅到死亡的气味,激棱棱打了个寒颤,浑身汗毛直竖,急忙取出火,燃起火光。光亮下,触目是一方素幔,幔后两口棺材,幔前一座灵案,司马长青夫妇的神主牌位放在正中,旁边一盏油灯,近案一看,方知灯油已经燃尽,只剩下两堆烛泪。

华云龙连连蹙眉,游目四顾,发现尚有未曾焚化的金银纸锭,当下燃起一堆纸锭,权当灯光之用。那司马长青号称「九命剑客」,年青时便有鼎鼎之名,是华云龙祖父的盟弟。华云龙暗暗忖道:既已到此,理当拜祭一番。当下便在棺前跪落,拜了几拜,本想祝祷几句,见到盆中纸锭燃尽,火焰将灭,连忙添注纸锭,也顾不得祝祷了。

蓦地砰然声响,屋门被风吹开,一阵惨惨的凉风扑入屋内,刮得燃烧中的纸锭四下散飞,火焰一闪而灭。华云龙吃了一惊,心头猛然泛起一阵寒意,但在那纸灰飞散、火焰将灭之际,他好似见到灵幔之后,有一个妇女的影子。这时,华云龙定下心神,擦了擦掌心的冷汗,沉声说道:灵幔后是哪一位?

寂然片刻,云幔后响起一个哀戚的声音,道:妾身尤氏,公子尊姓大名?

华云龙眉头一蹙,道:在下华云龙,落霞山庄来的。

只听那尤氏幽幽说道:原来是二公子。火光一闪而亮,素幔之后,转出一位浑身重孝、满脸悲戚之色的妇人。那妇人花信年华,容貌甚美,此时浑身素服,额上勒着一道白绫,愈发显得清丽动人。

华云龙立在灵案之前,举目望去,见那尤氏右手掌灯,左手抱在怀中,似是抱着一个婴儿,不觉心中一动,暗暗忖道:这尤氏身着重孝,定是司马叔爷的亲人,但不知她抱着的婴儿是谁的孩子?思忖中,那尤氏已将油灯放置在灵案之上,缓缓转过身来。

华云龙目光一瞥她怀中所抱之物,心头猛然一跳。原来那尤氏抱着的并非婴儿,而是一头黑猫。那黑猫毛色漆黑,油光闪亮,黯淡的灯光下,那双灵活的眼睛金光夺目,令人心悸。只见那尤氏裣衽一礼,缓缓说道:二公子到此,是奉命而来么?

华云龙急忙镇定心神,还礼道:在下奉家祖母之命,特来拜祭司马叔爷。

尤氏道:我家姑娘已到宝庄了?

华云龙点一点头,道:不知夫人与司马叔爷如何称呼?

尤氏垂目望地,道:贱妾乃是老员外的侍妾。

华云龙暗暗忖道:司马叔爷尚无子嗣,蓄妾求子,也是人之常情。当下重行大礼,道:原来是二夫人,请恕晚辈失礼之罪。

尤氏身形一侧,道:贱妾不敢当此大礼。

华云龙心念一转,道:府中只剩下二夫人一人了么?

尤氏悠悠一叹,道:姑娘离家之日,已将婢仆悉数遣散,贱妾感念老员外的恩德,独自在此守灵。

华云龙肃然起敬,道:二夫人重情尚义,晚辈敬佩万分。

尤氏一声叹息,似欲谦逊几句,忽然低头沉吟,半晌方道:二公子赶来寒舍,除了祭奠我家员外,还有别的事么?

华云龙道:晚辈奉家父之命,赶来南阳,一者拜灵,二者查缉凶手。

尤氏秀眉一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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