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龙忽见长恨道姑与方紫玉,率倩女教下,夹在人中悄然离去,贾嫣追随在后,暗中回头朝他一打眼色。他心中大急,幌身已至长恨道姑面前,陪笑道:顾姨,龙儿正亟待您匡助,您走不得。

长恨道姑说道:贫道等武功低微,留此无益。

华云龙心念电转,口中急道:顾姨,请问你各位姊姊水如何?

贾嫣突地口道:咱们不是自夸,水里功夫,都是一等一的,师父,师伯,那更不用说了。

长恨道姑怫然道:嫣儿不许多说。贾嫣微微一笑,闭口不语。

华云龙急道:顾姨您明白,到了水上,那就是九教的天下了,谁也不是彼等敌手。

长恨道姑道:倩女教也不行啊。

华云龙笑道:顾姨别瞒我,您与方姨是有心人,这些年来苦修苦练,训练弟子,早有打算。

方紫玉摇头笑道:你这孩子灵,什么事都瞒你不过。

华云龙听出方紫玉有心相助,连忙施礼道:方姨过奖了。顿了一顿,接道:谷世表露出形迹,诱人追踪,梅素若掳走薛灵琼主仆,逼我赶去。彼等用意,不外半途截杀小侄。

长恨道姑不待他说完,笑道:我看那丫头不忍心如此。

华云龙脸上一红,岔口道:您想,他们追杀任玄的事,那是愈隐愈好,我追去,诸位长辈朋友,自不能坐视,必随同相助,谷世表与梅素若之意,必是陆上不敌,想转移阵地,海上取胜,据我猜测,梅素若不但欲收拾咱们与任玄,连谷世表也计算在内,不是龙儿狂妄,这三方人一网打尽,武林也去了近半,若能生擒咱们,她更可和父亲谈条件,那更不堪设想。龙儿因有您在,所以不放心上,您假如不闻不问,那龙儿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方紫玉噗嗤一笑,转面说道:姑道长,看他说得可怜,帮他一个忙如何?

长恨道姑如何不知华云龙意思,但见方紫玉以下,无不赞同,众意难违,对华家诸人诚意,也不能说一无所感,黛眉深蹙,久久始道:好吧。

华云龙欣喜无限,兜头一揖,道:多谢顾姨。华云龙转身向余昭南笑道:昭南兄,你也当去洛阳,辽东的事,不能参加了。

余昭南微微一怔,道:为什么?降魔卫道,人人有责。

华云龙哈哈笑道:伯父母现在洛阳,你身为人子,父母刚脱樊笼,自应速去相晤。余昭南闻言,欣喜过度,他近年来都是为父母安危忧心,骤闻此讯,一时竟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华云龙微微一笑,截口道:余伯父母早因魔教炼制「毒龙丸」,由玄冥教转送魔教,若非余伯父佯允炼制,暗施手脚,晚辈还不能那么容易救出被制高手,说不定玄冥教开坛大典也赶不上。余昭南忽然一声不响,转身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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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渤海之上,风平浪静,一眼望去,海天一色,蔚蓝可喜,帆影数点,缓缓在那无边无际的大海移动。华云龙与众人祭奠天乙子后,首途北航,即在为首一艘艟艟巨舰上。每条船的主桅上都有一面黑旗,迎风招展,亮出一条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这正是纵横长江口以北,黄海、北海等处的一个海面上人物,「四海游龙」孟崇信的船舰。

这「四海游龙」孟崇信,论来是半个强盗,他对沿海渔民船只,徽收规费,不过渔民有事,竭力帮助,兼为保护渔民者,那规费由沿海渔民均摊,为数不算太高,尚属公道,另外黑道抢劫,他来个黑吃黑,一口吞进,贪官污吏,为富不仁的人经过,他也打劫,不过恪守夺财不害命之规,律下严,并无伤天害理的事发生,因之侠义道中人,也就不加闻问。

这次华云龙请他帮忙,华家声威远播,孟崇信在沿海炙手可热,却还够不上一流高手,骤然来了如此多顶尖高手,华家二爷亲请,受宠若惊之下,他一拍脯,立刻允诺,不但拨出五条最佳战船,且亲自奉陪,华云龙原仅要他借船及熟悉北海一带的人,不必与谷世表、梅素若、任玄等,挑明了做对。

孟崇信表面慷慨义助,其实也暗存私心,任玄手下那「北海三雄」,在北海横行,从不卖他的帐,他属下遇见,总被打得落花流水,孟崇信自知武功远逊,忍气吞声,而今有了报复机会,焉能放过?再说随同华家的人闯过,自己声望,必可陡增,与华家有一段香火姻缘,危急时可以求助,另结后援,何乐不为,这也无可厚非。

海上航行,全仗风势,偏这几天风势甚微,船行缓慢,华云龙暗暗焦急,后悔海道追赶,欲速不达,早知由陆上绕道,必能抢在敌人之前,先至辽东布置。孟崇信力加劝慰,说是任玄与两教人马,也比他们早不到那里,决可无虞。

追了一个时辰,华云龙等人,复见九曲教船前,约二三十里,另有船队,想必是任玄那一伙了。午时方过,华云龙的船,距九教的,已不过十一二里,那任玄那一方,更离九教为首大船,不及十里。极目远眺,那遥遥的北面,可见青绿一抹,原来这三方数日追逐,距辽东已是不远。海面辽阔,三方高手,已可观视敌人行动。

孟崇信这五条大船,均配有大,主船四尊,余船两尊,以巨缆移动,这时各移半数于船首,十余个赤膊壮汉,擦身、搬火药、运弹,忙的汗流浃背,气喘如牛。华云龙忽见九教每船艄后,各有一尊巨,两名手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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