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五章」娇花嫩蕊愿君怜

一连五天,薛灵琼衣不解带,守在病榻之前,困倦之极,始蜷伏华云龙脚旁小睡片刻,华云龙稍一劝阻,则清泪滚滚,只得由她。一应饮食,则由薛娘照顾,好在申屠主在屋内贮有不少食物,短时不虞匮乏。

华云龙长日静坐疗伤,只是毫无进展,仅勉强保持不恶化而已。这一日,他凝气运动,只觉各大经脉,俱已闭塞,那一口真气,始终未能遍走全身,不由心中暗暗忖道:这伤势看来已非己力所能治疗,说不得只有动用「瑶池丹」了。

转念下,欲向薛灵琼索取「瑶池丹」的玉瓶,目光一转,薛灵琼曲身榻畔,沉沉睡去,不忍唤醒,无聊之下,暗暗打量她的娇靥。只见她由于数日悲劳,凤目红肿,玉容清减,心中暗暗感激,想道:唉,连日来,她也太辛苦了

转念间,忽见薛灵琼黛目微蹙,以睡梦中,尚有失意之事,口中含含糊糊地道:爹,快来云龙别走救我

华云龙微微一怔,怔道:她身世必孤苦异常,梦中犹且不适睡梦中尚呼我名字,可见信赖至深,我必得全力助其脱离苦难方可无愧不由得怜惜之情大生,不禁柔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走。

薛灵琼陡然惊醒,坐起身来,似是余悸犹存,定了定神,始道:你刚刚说什么?

华云龙温言道:上次因事中阻,这几日我又壹志疗伤,一直无暇问你身世,趁今日你告诉我如何?

薛灵琼轻轻一叹,道:等你伤愈之后再说。

华云龙点了点头,道:也好,不知我托付你的那只玉瓶在否?

薛灵琼一怔,道:在,你要干嘛?由怀中取出,送至华云龙面前,又道:我早想让你服下,却因那时申屠主立于一旁,且你不能稍动,故而停止。

华云龙淡淡一笑,道:而今伤势可愈与否,全仗这瓶中琼丹了。

薛灵琼讶然道:是何琼丹,功效如何?

华云龙道:此丹名叫「瑶池丹」,是三百年前武圣所炼。

薛灵琼星目一睁,道:武圣?

华云龙笑道:正是三百年前威震宇内的武圣云老前辈

薛灵琼截口道:我怎么不知这位老前辈,敢说除了武圣嫡裔,最清楚的,莫过我家了。华云龙心头一动,暗忖:她看来必是关外镇远侯之后代,不然不会说这话了。忽听薛灵琼嗔声道:你既有灵丹,为何早不服下?

华云龙微微叹息,道:你不知道,这原为解救一批中了魔教虺毒高手之物,而今动用,是万不得已。

薛灵琼玉面含嗔,道:那也该说一声啊。

华云龙笑道:我若说了,你必逼我服下,我本将自行疗伤,不愿任意浪费。薛灵琼惊喜不胜,却又怨他不早说出,恨恨白了他一眼。华云龙微微一笑,道:这丹中有千年人参、首乌、茯芩及

薛灵琼不待他说完,截口道:既是武圣亲炼,由三百年流传迄今,其珍贵可知,你的伤十九不成问题了。突然,芳心之中,一种深深怅惘,莫名其妙升起,一时间,竟感华云龙似是疏远了许多。

原来薛灵琼孤僻冷傲,淡视男女之情,但像她这种女子,动情则是生死不计,她数度与华云龙相逢,已逐渐为他那英雄气概所倾倒,加上华云龙这一次受创,俱因她之原故,芳心之中,早存誓死靡他之意,故忘去了冷傲矜持,不避嫌疑的侍候华云龙,言语之间,也毫不掩饰情意,只待华云龙一死,她也挥剑追随地下。

但当华云龙忽然可以不死之时,她固欢欣无已,却又觉得此情虽然不渝,而终必别离,与华云龙之间,反不若同死为佳,竟是大感惘然,只是这种心情,十分微妙,连她自己也不了然。突然,薛灵琼霍然惊觉,低声道:我去拿水,公子请早服下,贵体也好早愈。转身向厨房走去。

华云龙听她忽改口称之为「公子」,不由一怔,暗道:她突然对我生份起来,是何缘故?转念间,薛灵琼已一手端茶,一手握瓶,走了回来,将茶杯搁在桌上,拔开瓶塞,顿时清香满室,沁人心脾,闻之令人灵府空明,神清气爽。

华云龙一指床沿,正色道:这丹早一刻,晚一刻服皆可,你且坐下,我与你详细一谈。薛灵琼闻言,木然坐下,盖上瓶塞。华云龙默然须臾,道:我得罪了你?薛灵琼螓首一摇,却未开口。

华云龙道:那是你对我不满?

薛灵琼顿了一顿,淡淡的道:你对我只有恩德,我再不满,那就qín_shòu不如了。

华云龙剑眉微耸,道:那我就不明白了

薛灵琼截口道:你不必明白。放下玉瓶,转身疾奔出户。她只觉心头郁悒,极欲痛哭一场,奔出竹林,来至一处,再也忍不住,匍身地上,哀哀大哭。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怀稍畅,哭声渐止,忽听薛娘的声音叫道:小姐。薛灵琼回眸一顾,见薛娘不知何时,已立于身后,连忙抹去眼泪,站起身来。

薛娘叹息一声,道:他既无命之优,咱们就离去也罢。

薛灵琼螓首一摇,毅然道:不,待他伤势痊愈再走。

薛娘口齿一启,未及说话。薛灵琼又道:我以往私心太重,如今也想通了。只是仍须一尽心力,不为什么,姓薛的决不求人。她激动之下,不由语无伦次了。

薛娘戚然道:一切都由小姐吧。语音微微一顿道:我看姓华的倒也不错,机智技艺,没有话说,虽嫌放浪不羁,但也无伤大雅

薛灵琼截口道:我想明白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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