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30的闭幕晚会对于中国政界来说是件大事,就节目单一项,便来回讨论了不下一个月,从上报到审批至少又花了一个月时间,所以临时调整的可能性极小。章略谋也是经历过北京奥运会的大导演,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失了底气,之所以竭力邀请吴书联,还是怕以国学为基调的晚会效果上出现常识性的错误,到时候在国际舞台上贻笑大方,这个黑锅可不是一两个人能背得下来的。有吴书联背书,即便有国外学者指责某些细节,顶多上升到国学学术派别对同一事物的看法分歧,对于这种学术之争,最上面也是喜闻乐见的。
晚会总共一百二十分钟,吴书联当真在章略谋的陪同下看完了这场历时两外钟头的排练。估计除了了解内情的齐褒姒,其余所有工作人员包括演员都对坐在章大导演身边的老人感到好奇,尤其是以章略谋出了名的怪脾气,居然能对老人这般恭敬有加,让很多有心人不得不揣摩着老人是否是最上头的某位了不得的大佬级人物。
“吴老,您看……”带妆彩排谢幕后,章略谋小心翼翼地问身边的老人,事实上整个过程中,他一直在观察老人的表情,所幸的是从头到尾,老人都是兴致勃勃的一脸微笑,直到最后谢幕,也是不断微笑点头。
“梅师后继有人啊!”老人欣慰笑道。
“吴老您过奖了!”章略谋谦虚道,“师祖那是神仙一样的人,无论是他创作的戏剧还是扮演的角色,这么多年了也一直是传奇一般的经典。”
章略谋看到李云道从后排走了过来,抬头笑道:“云道,给提提意见呢?”他看到李云道身后跟着白玲,微微诧异了一下,但想到李云道与齐褒姒的关系,当下便释然。
李云道开玩笑道:“你让我说,我可真说了?”
老爷子笑骂道:“我和梅师当年都曾在辜老爷子门下读书,你们也算是同门师兄弟,有话直说就是,藏藏掖掖的,不是君子作派!”
李云道笑道:“老师,我可从来没想过当君子。这年头好人不长寿,祸害倒是可以活千年。是吧,章师兄?”
章略谋也笑了起来:“对对对,云道,如果真发现什么问题,直言不讳便是,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章某人个刚愎自用的伪君子。”
一旁的白玲却插话道:“章导,您是真君子,但挡不住有些人是真小人啊!”
白玲是圈里很知名的经纪人,在齐褒姒之前也曾一手捧红过数位一线红星,章略谋对白玲的态度很客气,但他听得出,白玲的话似乎并不是很友好。
“这位小姐是……”老爷子将白玲当成了被某刁民始乱终弃的悲剧女子,问话时还狠狠瞪了某人一眼。
某刁民一脸委屈:“白小姐是褒姒的经纪人。”
老爷子明白人,将女明星当成摇钱树的经纪人自然不会对挡自己财路的李云道有任何好脸色,不过以他的修养城府还不至于跟一个小姑娘斤斤计较。
见白玲还想说些什么,章略谋却打断她,对李云道说道:“云道,说说看呢,让自己的作品趋于完美,这是我终生的追求,你不用担心我有文创界那些人的坏毛病,别人指出我的不足之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李云道笑道:“章导言重了。其实没那么严重,我只是觉得褒姒的歌在选择上,出了些问题。”
白玲似乎有些诧异,她似乎没料到这家伙居然还真的懂齐褒姒的歌。
章略谋也笑了起来,起身拍了拍李云道的肩膀:“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唉,其实当初订节目单的时候,我就跟文化部那边起过争执。”
李云道笑道:“你选《芭蕉离人泪》?他们一定要唱《西子笑》,对不对?”
章略谋如同见到知音一般,表情兴奋:“是啊是啊,我前前后后跟他们争了一个月的时间,甚至用‘下课’来威胁他们,不过人家不吃这一套啊。没办法,只好上《丁子笑》了。”
李云道说道:“用西施当年的故事作为背景,应景倒是应景,但是说白了,西施其实是个间谍,勾践将西施送于夫差,灭吴后又将其沉江,这种故事政治色彩来得太过于浓郁了,其实真不算是国学文化博大精深的代表。嗯,说起来,就算是《芭蕉离人泪》也不能代表国学精粹。”
章略谋不解道:“在我看来,《芭蕉离人泪》已经将万里长城与孟姜女的典故描述得淋漓尽致,难道还有更好的选择?”
李云道点头不语,白玲冷笑讥讽道:“褒姒的歌里头,主旋律带古风的本就不多,怎么可能有比《芭蕉离人泪》更合适的歌?”
章略谋也皱眉不语,老爷子对流行文化不甚了解,所以没有参与年轻人的讨论,只是闭目养神。
“其实褒姒的唱过的《水调歌头》,才是真正展现国学词韵美的上乘佳作。只是这首歌她只在柏林演唱会的时候唱过,并未公开发行,否则影响力一定不亚于如今脍炙人口的那首《西子笑》。”
一语惊醒梦中人,就连白玲也异常吃惊——她万万没想到,李云道会真的将齐褒姒的每一场演唱会光碟都买回来,那首褒姒在柏林突发其想,以东坡宋词来填曲的《水调歌头》的确只演过一次,后来公司想发行单曲,却被齐褒姒以个人珍藏曲目为由婉拒了。
章略谋深叹了口气,遗憾道:“我当时倒真的没想起这首歌,如果以《水调歌头》来力争一把的话,上面的抗性应该也没有《芭蕉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