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家娘子,还请节哀。”那毕家娘子倒也是知书达理之辈,许是毕元望在家常提及素月之能,此刻见得素月,当即拜道:“妇孺之辈,当不得尊者挂念,家夫在世时常提起尊者才学渊博,是天下大才,今日家夫惨死街头,冤情滔天,还望尊者为我夫做主啊!”素月在朝中并无官职,却借着烟波楼的名义权势极大,故而毕家娘子只称“尊者”。

素月微微点头,也不推辞,缓步向着灵堂之上的棺木行去,因着毕元望之案情还未了结,故而此刻棺木并未合上,素月稍稍探头便已然望见毕元望之尸身。

素月将手微微探入,便在尸身头颅之上微微一按,一股凛冽之意便已传入素月脑中,素月猛地缩回了手,满脸的不可置信。

“可是发现了什么?”身后的蔡尚书连忙靠近,此案干系重大,作为刑部尚书,蔡逊对这案情自是更多关注一些。

素月稍稍摇了摇头,心中却是五味杂陈,那尸骨之中的气息她又如何辨别不出,那是她极为熟悉的杀气,是只有三妹琴枫才有的剑气,剑如寒霜,势如狂风,难道,这是枫妹所为?

————-———————————分割线————————————————徐州,坐镇于黄河以北,自寿春向北渡过黄河,便已进入徐州地界。

徐州城下烟尘滚滚,十万大军呼啸而至,这路大军既不穿北国甲胄,也不着南明军衣,各个系着红色头巾,手中兵器杂乱无章,但每人的腰带之上却是系着一只竹筒。

“老师,为何他们人人都系这样一只竹筒?”大军列队完毕,阵前错开一条小道,萧启与叶清澜御马缓行,倒是颇为轻松自在。

叶清澜微微一笑:“据我所知,孤峰将军将‘蛊体融身’之术传于南疆蛊兵,其意便在于将南疆兵民不通蛊术者练就一身强劲体魄,以蛊术作引,将那‘强魄’蛊虫之力融于体内,这‘强魄’蛊虫倒是有些特点,遇酒而兴,故而这蛊兵人人善饮,这竹筒之中想必便是乘放的美酒罢。”。

萧启惊异的点了点头,只觉老师当真无所不晓,随口问道:“老师可也懂蛊术?”叶清澜似是早知他会有此一问,笑道:“幼时曾随南宫叔父习得些皮毛而已。”萧启连道:“老师谦虚了,南宫神女曾说‘子母蛊’是天下最为霸道的蛊虫,南宫神女这些年间一直未能化解,可老师一曲洞箫便将其解开,要我说,老师的蛊术还在南宫神女之上呢。”叶清澜摇头道:“迷离她这些年来一直受控于人,若是她潜下心来研究,未必不能解开这‘子母蛊’。”萧启一时语塞,只得道:“老师说是便是吧,今日还是启儿第一次带兵,有老师在侧,又有这十万蛊兵,料想这徐州也坚持不了多久罢。”萧启边说边顺着大军朝着徐州城头望去,徐州此刻城门紧闭,城楼之上也只站着些许守卫,全然不似有应战之意。

叶清澜见他此刻身披甲胄,面色肃穆,虽是有些俊朗挺拔,但神色之中也不乏紧张,不由觉着好笑,当即道:“我看,你今日是逞不了什么威风了。”“啊?”“不但今日,自寿春向北,这一路州府,估计也无一人敢与你这圣龙天子相抗。”叶清澜揶揄笑道:“你若是想逞威风,只能北上雁门,出了塞外与那草原上的残余斗上一斗。”“这?”萧启感叹还未落音,便见一声巨响,徐州城门轰然倒下,自城中缓缓行出一队文士打扮官员,纷纷跪倒在城门之下,高呼:“恭迎大明天子!”“恭迎大明天子!”一时间城上城下,无论军马尽皆跪倒,萧启所盼望的一场攻城之战俨然成了他的欢迎仪式,萧启不由苦笑道:“老师当真料事如神。”“寿春一战尘埃落定,这些北朝州府经鬼方、李唐乃至萧逸三代,哪里还有什么忠贞之心,你是大明天子,不但名正言顺,此刻更是带甲十万拥兵而来,此刻若是有人顽抗,那才是愚昧至极。”“嘿嘿!”萧启一脸憨厚的摸了摸后脑勺,能兵不血刃的拿下徐州对他而言自是好事一桩,当下挥鞭策马,行至万军之前,豪迈高呼:“入城!”————-———————————分割线————————————————夜至晨昏,商府书房,商承之只穿了件居家的小袄坐在案前,此等深夜他却并未睡下,如今商家声势浩大,繁杂琐碎之事也不计其数,商承之作为商家长子,如今也算得上半个家主,此刻自然是无心睡眠。

商承之本也是个文武双全的富家子弟,只可惜天时不佳,鬼方南下,他商家的马场自然难以幸免,如今搬到南京,有素月照料,商承之也便开始追随父亲学习些经商之道,一晃半年,如今的他已然是商家举足轻重的少东家,此刻青灯在侧,商承之一手支起账簿一手快速的敲打着算珠,眼神在二者之间来回扫动,倒是熟练的紧。

一阵夜风袭来,商承之“噢”的一声打了个哈欠,倒是有了几分睡意,商承之稍稍放下账簿,拾起案上的茶盏饮了一口,正要再拿着账簿继续之时,却不由得在案上的那张宣纸上停留,那是他昨夜心血来潮之作,日日夜夜的魂牵梦绕,素月的身影早已在他心中深埋,商承之虽不是国手大师,但这画中仙子倒是颇有几分神韵,素衣轻盈,不施粉黛,但那画中之人却是犹如清泉一般动人,商承之也说不出素月究竟是哪里好看,但无论他将这画纸摆放成何种角度,他都觉着画中之人都是那般柔识,仅便是这画中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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