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姝偏着头,无意识地将手中小红花的花瓣撕了下来,“可这些事情都是姬三郎说的呀,那封所谓出自姬寒之手的休书,也是姬三郎发现的。难道休书不能造假?”
公孙策:“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所以特别去鉴定了那封休书的笔迹,确实出自姬寒之手。”
裴姝闻言,眨了眨眼,“难道韩纱认罪,并不是因为另有隐情,而是因为自己所爱非人,她觉得自己要被姬寒休了,所以趁姬寒还没休她之前,将姬寒谋杀了,一了百了。后来事情败露,被姬三郎发现了,她自知无法狡辩,所以认罪了。如果此案没有隐情,韩纱认罪了,姬寒的仇就报了,那姬寒的鬼魂为什么不去冥府报到?”
众人闻言,又是面面相觑。
好像怎么推测,都合理。可每个推测换另一个角度,都能轻而易举地被推翻。
裴姝:“还有,兰心早就死了,很显然,那天拦路的不是人。虽然我没认出那是什么鬼东西,但兰心在此之前已经死了。”
展昭:“除了姬三郎外,假兰心也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说起这个,裴姝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如今真兰心的尸体都已经出来了,假兰心此刻估计跑路都来不及,要找到她可没那么容易。可我觉得城外花海,一夜枯萎,与此案也是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她说着,上前将不久前展昭从花海里摘回来的那捧干花拿了起来,转身打算走人。
包大人:“哎,裴姝,你干什么去?”
裴姝:“今晚鬼差大哥要来找我,我问问他这捧干花到底是被什么手段采走了花蜜,而且这么大规模地采集花蜜,肯定有内幕。”
展昭闻言,有些黑线,“你确定那鬼差知道这些事情?”
裴姝侧头,似笑非笑地瞥了展护卫一眼,眼波流转,眼神里好似有个小勾子似的。
裴姝:“那莫非展护卫知道?”
展昭猝不及防地被她一噎。
裴姝偏头,露出一个可爱又可恶的笑容,让人感觉那两颗小虎牙都格外邪恶。
众人:“……”
她低头,闻了闻那干花上的余香,笑着跟众人说道:“我觉得这事情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
包大人有些头疼地掐了掐眉心,是真能水落石出才好。
“大人,裴姝先失陪啦。”
少女扔下一席话,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回她的院子去了。
展护卫刚才被少女调皮又可恶的举动噎得不轻,想了想,这一整天下来,裴姝好像没少挤兑他,也没少戏弄他。展护卫捂了一下胸口,总感觉有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弄得他快要背过气去了。
裴姝回了院子里,忽然觉得有的事情真的是说不清。
皇上赵祯让她跟着包拯出来的本意,大概就是让她当保镖的,让包大人千万可被被鬼怪害了。可谁能想到,她居然还能帮着破案呢。
擅长处理刑事案件的人运气真可不好,走到哪儿就死到哪儿。
包大人怎么这么倒霉啊?
裴姝一边想着一边在屋里收拾她的小箱子,箱子虽小,里面的宝贝可不少。裴姝一样样东西清点着,目光忽然落在了一条红色的平安绳上。平安绳编得很精致,可留心一看,便能看出这红色的平安绳中间是断开的,只是后来被人精心补了起来而已。
裴姝将平安绳拿了起来,放到眼前端详着。
这根平安绳,是当初母亲亲自帮她带在手腕上的。平安绳上有母亲的法力加持,能感应到母亲的情况,若是母亲重伤或有生命危险,平安绳也会发生变化。后来母亲与那个千年魔胎同归于尽的时候,待在裴姝手腕上的平安绳便断开了两截。
或许每个驱魔人,都应该编一根这样的平安绳留给至亲或是至爱。
可裴姝没有。
她总觉得自己在这个地方,不过孑然一身,无依无靠。虽然日子过得快活逍遥,内心终究也是没有着落的。
她也可以把开封府当成是自己的家,可她虽然喜欢跟开封府众人玩耍打闹,感情却并未到那个份上。
若是她也编一根平安绳,那要交给谁呢?
裴姝想了想,没想出合适的人选。
萍水相逢,有缘即为朋友。可世间聚散从来由不得人说了算,身边的人来了又走,她并不会成为哪个人无法放开的牵挂。
裴姝将母亲的平安绳放在唇边亲了亲,低声说了一句,“你现在与父亲团聚了吗?我可真想你。”
可已经断成两截的平安绳不会说话。
裴姝笑了笑,将母亲的平安绳放好之后,就拿了一张符出来点燃。
她掐了个手诀,点燃的符咒化作一缕青烟,想是有意识一般飞出了窗外。
裴姝将箱子合上,去魔棒在她手里飞快地转动着。
而这时,她好像感应到什么,捧着拿回来的干花走出了房门。
天色不过刚刚入黑,房前的空地本来空无一人,可忽然,一阵阴风刮来,接着便是日前裴姝才见过的鬼差大哥出现了。
大概是因为上次裴姝说他总是戴着斗篷帽子出现,这次他没戴帽子,一袭黑衣,手持大刀,威风凛凛的模样。
裴姝眨了眨眼,赞叹道:“鬼差大哥这么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恶鬼见了肯定都要胆寒。”
鬼差大哥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怎么说话的呢?找我什么事?”
裴姝嘻嘻一笑,将手中的干花递给对方。
鬼差大哥眉头一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