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担心地看着秦墨。
门外的秦墨,背着手,无语。
大殿内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皇后不耐烦起来,“皇上,臣妾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您要是不说,臣妾可要自己找了。“
皇上收回望着床顶的目光,看向她。
皇后往后倾了倾身子,又坐直。
“皇后,墨儿不是你的儿子吗?“
“他当然是,他跟砚儿都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怎么不是我的儿子,不过人要往前看,如今墨儿都已经死了,我就是再伤心也没用啊。“
“皇后,你有伤心过吗?“
……
苏晨看向秦墨。
秦墨脸上的表情仍是淡淡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皇后:“当然有伤心过,皇上你怎么这样问我,那是我亲儿子,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肯定会伤心,但臣妾身为皇后,他身为一个皇子,就应该有这个自觉。“
“母后的意思是说,身为父皇的儿子,就要有随时被亲生母亲害死的自觉吗?“
秦墨走进来,直直看向皇后。
明明他脸上仍是面无表情,但苏晨就是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伤心。
“墨儿?……“
皇后迟疑不定。
皇上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秦墨身前一步,跪在床前,“父皇,儿子不孝,来晚了。“
“不晚,不晚…….“
皇帝眼泪花花的。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他的墨儿不会死的。
“墨儿,你真这样想?”
皇帝看着自己最得意,也最心疼的孩子。
在此时,他只是一个父亲。
秦墨浅浅笑起来,“真的。父皇,我从不说谎。”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父皇能够身体安康。
苏晨咬了下嘴里的狗尾巴草,“你真这样说了!”
秦墨蘸墨,手腕一挥。
几个字写出来,大气又恢弘。
苏晨推他,“哎,我说,那可是皇位哎,你真的不要了?”
秦墨直到写完,才放下笔,抬头,微微翘起嘴角。
皇位,又怎么样?
那个位置,只要他想要,随时都可以拿回来。
“你怎么知道的?”
明明这事,他只是跟父皇说过,谁都没提过。
苏晨缩缩脖子,想要出去。
“你又偷听?“
秦墨一句话让已经走到门口的苏晨停下脚步,她尴尬一笑,“那个,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去上个茅房……“
她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
只不过是有点好奇,又担心他们父子俩吵起来,所以站得离皇上住的大殿近了一点点而已。
谁让这父子俩说话都不关门的。
秦墨失笑。
在这后宫里,有谁有这么大胆子,即便是他们父子俩站在花园里说话,也没哪个人敢这么嚣张的偷听吧。
“那你不当皇上,你弟弟当?“
苏晨比较好奇这个问题。
苏爹可是被秦墨给骗了过来,这他不当皇上,换他那个弟弟当不是不好,可那个皇后不是个好东西啊,万一这皇后在新皇上耳朵连说两句苏爹的坏话,这就坏菜了。
“我父皇的身体如何?“
“很好,啊,不错。“
“我听实话。“
“嗯,其实吧,皇上的身体一向都好,可是前些日子中了毒,所以有点小损伤,再加上这次吃不好睡不好,所以,再加上皇上年龄有些大……“
看到秦墨凝重的表情,苏晨踮起脚尖,拍拍他肩膀,“不过呢,有本少爷在,王爷就放心,本少爷保证皇上能好好的再活上三十年。“
当然,不要那些乱七八糟的中毒事件才行。
这话苏晨没说。
秦墨却看懂了。
他长长松口气,微微笑起来,“那父皇的身体以后就要仰仗陈苏陈大神医了。”
苏晨得意的挺挺胸脯。
看他这个样子,即便是他不当皇帝,也是朝廷里的一把手。
这样,她就放心了。
要不然,苏家拖家带口的从大唐到这里,还没住两天,又得逃命,那多悲催啊。
原知府趾高气扬,春风得意。
他眼光可真好啊!
前几天,他还在担心被汪名海报复,现在他就能跨着高马,守在城门这儿,专抓汪党。
不错,汪党!
汪名海做了多少坏事,不用说大家都知道。
汪名海扯扯自己的衣袖,又拉拉裤脚。
他这辈子,从走出那个小山沟后,就再没穿过这么差的衣服。
城门口。
人来人往,如同往常一样。
原知府坐在大马上,高高仰着头,盯着出城的人。
“那个,那个,你过来,过来,把帽子取下来!”
……
“走走走!”
真是的,长这么丑,居然还戴帽子。
“哎,你,你,过来!过来,哎,说的就是你!过来!过来!”
弓背驼腰,走一步咳嗽两声,一手拿破碗,一手拿根棍子。
乞丐慢慢走到原知府面前,“大老爷,叫我?“
说了五个字,咳了十来声。
“抬起头来!“
乞丐抬起头。
原知府捂着嘴倒退两步。
呕!
脸上生疮,黄脓白水,两只眼睛只有眼白。
“走走走!赶紧走!“
这种人,看一眼都觉得眼要瞎!
“慢着!“
“谁说慢着?“原知道头也没回。
他一回头,连忙从马上下来,抄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