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后,武落蘅先是和花眠说了几句话,待她离开后,又坐到李隆基身边,倒了一杯茶水,缓缓的说:“在我看来王妃此举只要稍加修饰也并非不可。”
“哦,愿闻其详。”李隆基悠闲的靠在隐几上,听她详说。
武落蘅慢慢道来:“革职虽是你之意,但事后还无求情便会引人猜疑,这是其一,第二相王去哭诉,也许会遇见别人,同是被罚话就会多几句,自己的亲侄子不管不顾,却帮一位外姓人讨职位,这样的姑母还会有人支持吗?”
李隆基赞赏的微笑着,眼睛直直的盯着她,感叹道:“我还奇怪你为何不问我选韦鹤的原由,原来你早已洞察一切,婠婠,你还有多少惊喜要给我,还有多少聪明才智不为我所知?”
武落蘅淡淡的一笑,这些桥段她早已经在电视剧中见过,又怎么会不知他要从内部瓦解韦氏一族的计谋,不过自己也不便得意忘形,只拎起湿透的裙角说道:“只可怜我这留仙裙,现在成了流水裙。”
“你若喜欢,一百条也给你做。”李隆基大笑着,武落蘅见他高兴便借机说道:“裙子我就不要了,你能不能答允我一件事?”
他默许着,让武落蘅说来听听,她为难的说:“我与周惗情同姐妹,她与莺莺如我的亲人,再过几日便是她大喜之日,我知道女子的地位与娘家息息相关,何子曦自不会亏待她,不过其他人却不好说,我想给她准备丰厚的嫁妆,抬抬她的身份,让别人不敢欺负她,可我自己又囊中羞涩,所以……”
李隆基心里一软,她总是如此善良,自己又怎能吝啬,“你放心,她是你的姐姐自然就是我的姐姐,我一定会让她嫁的风风光光。”
何子曦与周惗大婚之日,何府简直是门庭若市,虽不是娶妻却比郡主婚嫁时热闹,一来是因为何子曦任职羽林军,二来是临淄王府出面准备了嫁妆,这可是彰显周惗高贵的身份。
李隆基与正妃上门恭贺,武落蘅因是娘家人的缘故,一早去了周府,陪在周惗左右,吉时已到,大红花轿已到府外,何子曦迎出府门,媒婆请出新娘,二人一前一后入了大堂。
武落蘅刚一出现,李隆基便凑了过去,将正妃一人丢在席上。
“今日一过,也算了了你的心事。”李隆基附耳说道。
武落蘅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是为他们高兴更是惋惜,“每个女人盼望的不就是这一刻,只可惜……”
一句可惜让李隆基以为她是在哀叹自己,心中有愧,便追问道:“你若喜欢,我再为你办一次。”
武落蘅的心思都在新人的身上,对他的这句话并没有深思,只是回答道:“我才不会办这种礼节一大堆的婚礼呢,要是我,就会选一片草地,上面满是鲜花,背靠青山面朝大海,穿上我心爱的衣服,与爱人许下一生承诺,有亲朋好友在侧祝福,不会让毫不相干的人前来指手画脚。”
说来的确如此,大堂宾客众多恐怕没有几个是真心前来祝福的吧,李隆基点点头十分同意。
行礼完毕,新娘被送入洞房,宾客移步厅上,喝酒道喜好不热闹。
李隆基与正妃坐于主桌,而武落蘅却只能坐在侧桌,不知为何心中憋闷,看着桌上的菜肴也没有胃口。摆样子坐了一会甚觉无趣,便偷偷离了席向后院走去。
唐代习俗新人第一夜不入房内,而是以幔帐搭起青庐在此共度春宵,不过在武落蘅看来也真是没有隐私,她站在旁边悄悄掀起幔帐,轻声唤道:“大姐。”
周惗转头看来过来,大红色的嘴唇惹的武落蘅一阵偷笑,她娇嗔道:“今日可是我大喜之日,你是特地跑来笑我的?”
武落蘅收起笑意,坐在一旁,“记得你我初见的时候,你哭的像个泪人,脸色煞白一副女鬼样,今日你大喜,红唇红面,可我看怎么更像是女鬼?”
“你,要不是我不能动,我一定过去撕烂你的嘴。”周惗用力敲打着席垫,微怒起来。
武落蘅并不害怕,反而是有意激怒她一般,继续打趣道:“快点消消气,你涨红的脸活像关二老爷,要不要我给你一把青龙偃月刀?”
周惗随手拿起垫席向她扔了过去,恼羞成怒的说:“你再拿我打趣,我可真要生气了。”
武落蘅双手求饶道:“好啦我错啦,别生气了,我是怕你心地纯善,不愿乱发脾气,故意激怒你,让你记住恼火的感觉,以后谁要是欺负你,就像刚才那样用席垫扔她。”
周惗转怒为喜,她自然知道武落蘅的担忧,自己嫁进来之前又何尝不是日夜胡思乱想,只是此刻木已成舟,何必自讨烦忧。
两人以为后院只有她们,却不曾想到还有他人,那躲在树后之人似是抓住了痛脚,立刻搭话道:“呦呵,这是说我们何府会欺凌和善之人啦?”
从树后走出的不是别人,正是何子曦的妾室柴雪夜,她的父亲是户部尚书,不过母亲只是姬妾,所以作为庶出的她一直心怀不满,唐代婚姻观念开放,却格外重视门第,她只因是庶出女儿所以只能作为妾室嫁入何府。
周惗在青庐中自然不能回话,武落蘅绕到前面与她四目相对,淡定的说:“我可没有说过欺负我姐姐的一定是何府中人,也可能是外人呀。”
柴雪夜是个聪明人,大厅正在举办宴席,她的身份不能出席,那在这站着和她聊天之人必定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于是趾高气昂的说:“在这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