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骗我,我看你定是另有原因。我都忘记问你了,那杏花簪怎会断了的?是不是跟那四太子闹别扭了?”
“没有的事。姐姐别瞎想。我能跟他有什么别扭可闹,那簪是不小心掉落在地而断裂了,我心疼,所以小小伤心了一下。”
她不能把自己的心事告诉赵苓,这样只会害她担心而已。
“你既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了。只是你自己别太苦了自己才是。莞儿,那顿珠姑娘我看着不像个心机重的,你日后试着跟她好好相处。等我走了后,不至于你连个说话聊天的人都没有,也能让我放心你们俩不会因相处不好而对你不利。虽然我们痛恨金国人,但你我这样的弱女子也只能听天由命,顿珠她也只是一个小姑娘,跟我们本是无异的,只不过生在不同的国家而已。”
“姐姐放心,我会的。”
“你别嫌我话多,你我姐妹不知日后还能不能有重逢的机会,所以总是攒了一肚子话想跟你说。”
“姐姐你别瞎说。我们一定会有相见之日的。”赵莞心里闪过一丝紧张,仿佛赵苓说的话要成为现实似的。
赵苓是在日暮时回庆园的,俩人整整待了好大半天。赵苓和顿珠都走后,又只剩她孤单单一个人了。孤独是可怕的,尤其是这种整日惶惶不安的孤独。
日子一天天过去,阆园里的杏花眼看着颜色一日日变淡,直至最后变成了纯白的杏花雨纷纷从树上飘落而下,与地上的泥土化为一体。
转眼进入了三月,粘罕就要回云中元帅府,而在他回去之前,要先将赵苓安排去上京。
赵苓走的这一天,天正下着浓浓的细雨。赵莞在春喜的陪同下来到庆园时,见门口一辆马车及十几个侍卫正候在门口。她走到赵苓的房门处,见她穿着束腰短袍加轻便小裤,身上披着靛青的斗篷,手中拎了一个包袱正从房里走出来。
“姐姐。”赵莞连忙迎了上去。
“莞儿。”赵苓拉过她的手, “姐姐要走了,你要保重自己。我到上京后,若有机会我便捎信给你。”
她点点头,“代我好好照顾父皇和我母妃。”虽然忧心与不舍,但此时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待俩人相携着来到庆园门口,除了一开始看到的那十几个侍卫外,还多了粘罕身边的一名心腹偏将,此人便是负责护送赵苓去往上京的。
俩人正依依不舍之时,便见到粘罕从里面走了出来。粘罕来到俩人面前,并对赵苓说道:“一路上会有专人护你周全。去到上京,也会有人给你打点好一切,你且放心去罢。”
“多谢元帅!元帅珍重。”说完赵苓向他福身拜别后,转身朝车轿走去。
这个时候忽见萧玉竹与顿珠也从园中走了出来,萧玉竹来到粘罕身边,并象征性地叮嘱护送赵苓的那个人,“好生照护赵姑娘,否则元帅唯你是问!”赵苓选择去上京正合了她的心意,一是没有了人跟她分享夫君的恩宠;二是赵苓这个眼中钉在去往上京后,哪怕有粘罕的照护,也断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真是一举两得。因此她心情大好,也假意出来“相送”一番。
赵苓朝萧玉竹恭了恭身,礼仪性地说了些告别的话。又向顿珠微微一笑,“顿珠姑娘保重,赵苓就此别过。”顿珠也笑笑,关切说道:“你也保重。路途遥远,要多加小心。”
赵苓上了马车,一只手打着帘子,一只手拉住赵莞,眼泪一颗颗落下来, “莞儿,你一定要好好的。”
赵莞紧紧拉着赵苓的手,泪眼模糊地点着头。俩人的手拉着久久舍不得松开,直到护送的人过来催促,俩人才极度不舍地松开了手。
姐姐赵苓也终是离开她了。现在这燕山府里,就只有她和春喜相依为命了。而自己将来的命运,又将是怎样的呢?
赵莞朝粘罕与萧玉竹告辞,正欲回身,见顿珠朝她走了过来,她向她露出一个笑脸, “我们一路回去吧?”
赵莞点了点头。
也许是看赵莞的心情太沉重了,一路上顿珠一改往日的唧唧喳喳,异常安静地一路默默随着赵莞的步伐走着,一句话也不多说。蒙蒙细雨如牛毛一样满天飞来,虽然打着伞,身上还是免不了被铺了一层薄薄的雨雾。
当赵莞发现三太子讹里朵从前方迎面而来时,顿珠已经向前几步迎到了讹里朵跟前,“姐夫是要去庆园么?”
“嗯,我有事找粘罕商议。你们这是?”讹里朵的目光已从顿珠身上转移到了她身后的赵莞身上。
赵莞也向前一步,正欲说话,讹里朵先开了口:“你是兀术身边的德玉公主?”
赵莞微微一福,“正是。赵莞见过三太子。”
讹里朵见她端庄有礼,露出亲和的微笑来,“公主不必如此多礼。”
与讹里朵相互见礼后赵莞便安静地立在了一旁不再多言,等待这一刻的偶遇快些结束。讹里朵深看了她一眼便将注意力收回到了顿珠身上,俩人寒暄了几句便相互告别,临走之时讹里朵还不忘叮嘱她们路上湿滑,小心行走。
赵苓走后过来两天,粘罕也带领随从及家眷回了云中。而赵莞接下来却是日复一日地过着如死灰般的日子。自上次和兀术在杏花之下吵架后,兀术便有意冷落了她,俩人已经很久未见面了。有时偶尔远远碰见,彼此也是视而不见。
与赵莞的冷战是否并未影响兀术什么,他依然和往常一样忙军务、习汉文、打马毬、外出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