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给明盏验过尸的仵作?”容疏狂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问。

“是大人。”中年男子行了一礼:“小的姓王,在军营里当仵作已经有十年了。”

十年啊……那应该经验老道不会出问题。容疏狂点点头:“你知道迷心蛊么?”

仵作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容疏狂接着问:“你当日查验明盏尸体,可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

王仵作皱眉想了想:“说有也说,说无也无。”

容疏狂挑了挑眉:“这话是何意?”

王仵作“嘶”了一声:“常人若要用剑自杀,依着手的习惯,刀口应该由脖颈的一侧延伸至前方,但明盏的伤口却是在正前方,割口整齐。如果是把短剑或匕首伤口倒是有可能会在正前方,但明盏脖颈上的割口又长,短剑和匕首划一刀肯定不会产生这么长的伤口。”

确实有矛盾,谁自杀也不会用短剑和匕首来回抹脖子把伤口弄长些。容疏狂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你既然有疑问,为何不当时禀告?”

王仵作又摇摇头:“这就是小人说的说无也无了,明盏身上唯一的致命伤就是脖子上的割口,身上其他的外伤也不会造成人的昏迷,这说明在明盏脖子受伤前他仍然是有意识的。既然他有意识,如果不是自尽,他为何不反抗?”

“你的意思是说……明盏身上没有反抗打斗的痕迹?”容疏狂反问。

“是,半丝也无,还有,他的眸中没有愧意,没有惊恐,什么都没有,确实像是从容赴死。”王仵作极为肯定。

这样一说确实蹊跷,容疏狂拧着眉:“这么说……明盏还可能是他杀的?”

王仵作抬头看她一眼,没敢吭声。

瞧见仵作这样,容疏狂心里大概也有底了,于是她挥了挥手:“行了,你先下去吧。”

“诶诶诶好,小的这就退下了。”王仵作明显松了一口气,弓了弓腰,转身出去了。

明盏如果不是自尽的,那又会是谁杀了他,还能让他不加以反抗地从容死去呢?容疏狂盯着桌上剩下的几块芙蓉糕惆怅极了。

容琛说查明真相便可知道他的意思,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在暗示些什么?她叹了口气起身去了楚洵的帐子。

“将军。”在军营是按军规办事的,容疏狂向楚洵恭敬地行了一礼:“下官有要事禀报。”

楚洵桌上军务的折子堆成了一座小山,他闻言住了笔:“什么事?”

容疏狂看了看屋内的两个小兵没出声。

楚洵清了清嗓子:“行了,你们先下去吧。”

小兵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说吧。”楚洵看着她。

“明盏的死不一般。”容疏狂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怀疑他是被杀害的。”

楚洵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表情凝重:“被杀害的?此话怎讲?”

容疏狂又向前走了两步,稍微压了压声音:“今日我去了趟停尸间,明盏的尸体被下了迷心蛊,我刚看完他的尸体,他就突然翻身起来,还拽着我和我打了一架。”

楚洵心里一惊:“那你没事吧?”语罢把容疏狂上下左右通通瞅了个遍。

“我没事,刚才也已经吩咐过士兵把明盏的尸体烧了。”容疏狂答。

楚洵放了心,但表情还是凝重:“你能确定……明盏中的是迷心蛊?”若真是迷心蛊……那这里面的事可真是大了去了。

容疏狂点点头:“虽然蛊虫已经成了两半但特征很明显,盘桓于人心口处,状小较窄,外表较为光滑,通体透绿,单触尖金黄,确实是消失已久的迷心蛊。”

迷心蛊……这意味着什么?楚洵的脸色颇为难看:“大致中了多久?”

“蛊虫尚小,大致三日。”容疏狂看向他。

三日……那应当是在双方交战前后了。天下人除了商国国师再没有第二个人拥有这种蛊了。许久的安静之后,楚洵终于开口了:“明盏……毕竟还是皇家人啊。”

楚洵的声音里尽是沧桑,仿佛看破些什么,但紧接着又不发一言了。

明盏是皇家人?容疏狂有些疑惑:“干爹怎么会收一个皇家人做二哥的明卫?”老皇帝忌惮他们楚家,明盏又是皇家人,想来必定是被派来监视他们的。

“明盏是皇上大哥颜王爷惟一的儿子,王爷生前与我有恩。皇上登基后对他家近百口进行屠杀,他临死前求我帮他照顾明盏,那时明盏才出生不久,我不能不应。”楚洵叹息一声,声音都在颤:“可我算错了,明盏身上流的毕竟是皇家的血,没想到因为当年的一个决定,如今反倒让我失了儿子!”

明盏竟还是王爷之子?那就是世子了?平常人谁会拒绝这样的身份甘心去做一个明卫?若是她,也会拼死搏一搏。

容疏狂看着感慨的楚洵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皇上这真是再把我往死路上逼啊……”楚洵的声音虚无缥缈,仿若云雾。

“干爹……已经认定是皇上动的手了?”容疏狂问的有些小心。

“其一,迷心蛊只有来自苗疆的国师才有,下蛊也只有他会。国师一直把它和嗜心蛊视作心头肉,不可能外传与他人。其二……”楚洵从桌上翻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容疏狂。

容疏狂一怔,接了过来。

“皇上查明当年颜王爷反叛冤案,追封颜王爷为神武王爷,重新修葺颜王府,颜王爷在外留有一子,封颜王世子,赐婚五公主熙和,成婚后封为回王,意为回来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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