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t!”我已经快要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了,到底是谁这么残忍!!
很快,扫描结果出来,那玩意真的是一根钢钉。
它比我想象中长得多,几乎把老人的头颅彻底贯穿。我甚至都有点无法理解,这个老人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
但既然他还活着,既然他被送到我手上了,我就要尽全力救他!
不管他究竟是不是元洪的亲人,单凭医者的良心,我都不能见死不救!
我亲自那根该死的钢钉一点点取了出来。
然而当我把那根钢钉捧在手心里的时候,忽然有种如遭雷劈的感觉。
这不是普通的钉子,它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我看不懂这些符号代表什么含义,但我觉得它们非常眼熟。
我见过类似的符号。
……在梦里。
在那个看见“自己”用刀刺肚子的梦里!
“闵大夫,可以准备缝合了吗?闵大夫?”李歆瑶在叫我。
我回过神,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只好冲着旁边的助手说:“小周,你来缝合吧。”
“好。”小周跟我交换了位置,我盯了一会儿,确认没什么问题,才走到一旁去清洗那根钢钉。
李歆瑶走过来说:“交给我吧,这是我的活儿。”
我摇摇头,说:“没事,手术差不多做完了,我自己洗洗就行。”
“这个东西恐怕得当做证物交给警方。”李歆瑶提醒道。
“嗯,我知道。”
这个老人明显是受过虐待的,按照规定我们必须得通知警方。当时那么多同事都在场,我就算有心想瞒也瞒不住,所以只能按规矩办事了。
如果能找出折磨这个老人家的人渣,倒也不错。
我仔细地清洗着,努力把那些复杂的纹路全都记在心里,打算等元洪回来的时候画出来问问他,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洗着洗着,我开始感觉肚子里发凉。宝宝惊恐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妈妈,你不要拿那个东西,我……我怕!”
我手一滑,钢钉掉进水槽里,发出不小的撞击声。
所有人都朝这边看过来。
我掩饰地笑了笑,说:“不小心手滑了……没事儿没事儿,你们该干嘛干嘛。”
大家又继续去忙各自的事情了,我悄悄松了口气,但是并没有伸手去捡那根钉子,而是在心里问:“宝宝,你认识那上面的符号吗?”
宝宝的声音里透着哭腔:“妈妈,我会听话,我会乖的……你别不要我!你别杀我!”
“你、你说什么……”我僵硬地从嗓子眼里挤出音节,完全忘了应该用意念跟他沟通。
“那是灭魂咒!呜呜呜,妈妈,我不想魂飞魄散,呜呜呜……”宝宝在我肚子里哭了起来。
灭魂咒。
听名字也知道威力如何了。
我忽然想起,元洪曾经提过的,当年我杀死他和孩子时所有的凶器,就是灭魂刀。
以前我不知道灭魂刀是什么玩意,现在想来应该是刻着这种符咒的刀子吧。
梦里见到的那个女孩,用的就是那种刀。
难道当年那些事情,真是我干的?
为什么?
孩子哭得越来越凶,我完全忘了自己身处何方,急急地捂着肚子说:“宝宝,你别哭,告诉妈妈,当年……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真是傻,怎么就忘了问他呢?
有人诧异地问:“闵大夫,你说什么呢?怎么了?”
我充耳不闻,一心只想弄明白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但宝宝只是一个劲地哭,什么话都没说。我只觉得寒气源源不断地从小腹内涌出来,快要把我整个人都冻僵了。
眼前越来越黑,我意识到不妙,想要挣扎却已经太迟了……
意识涣散前的最后一瞬,我似乎听见了一声冷笑。
……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我吃力地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地发现床边围满了人。
快门声不绝于耳,闪光灯晃得我眼睛生疼。
什么情况?
我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而这时已经有人把话筒怼到我脸上了……
“闵医生,我们了解到你在晕倒前已经连续工作了三十多个小时,请问你就不担心腹中胎儿的状况吗?”
“闵医生,请问这是你自己主动加班,还是院方强制要求的呢?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累倒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我烦躁得很想抽人。什么怎么想的,我压根就什么都没想,出事的时候哪有时间让我考虑那么多?出了事就冲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救活了再说,这不是很正常的么?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当记者的真是烦人。
我强撑着坐起来,哑着嗓子说:“我只想救人,别的问题都没考虑过。这次晕倒是个意外,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报道的,请你们不要再浪费时间采访我了。”
从我开口说第一个字的时候,闪光灯就咔嚓咔嚓响个不停,我感觉自己都快被晃瞎了,心里烦躁得要命,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当医生的都知道,跟记者打交道的时候必须得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因为他们手里的笔杆子比刀子还锋利,杀人不见血。他们可以一篇新闻稿就把某个人捧到天上去,也可以几句话就毁掉一个人,是非黑白全看他们如何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