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骄阳似火,午后的山村,燥热而沉闷。狗吐着舌头,猫将身子浸在水中。
宣王沉思道:
没有地、没有荒地可开的农民,则只能沦落为手工业者,就是成为走乡串户的手艺人,而手艺人在那里是完全被看不起的人,不仅官府会缉拿,而且,没有货币现金收入,只能以劳务技术换取一碗饭吃,光靠一些慈善的东家,拿些米面、肉蛋等食物接济他和他家里人,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的思考不是没有道理。
在秦岭以东约四百里地,有一个四方溪村,是一个山村,村里有一户李姓村民,叫李光福,他在种完井田后,自己另外开垦了两块土地,大约有3亩左右,这在当时,算是胆比较大,家庭收入算是“小康”的家庭了,如果按照解放初划分农村成分的标准,应该是地主了,只不过是小地主罢了。
他们家里有个读书人的儿子年方十六岁,叫仓方。
有一年夏天,午后,闷热。
仓方准备出门看牛,转身进门去找牛嘴笼,忽然一阵习习索索的声音吸引了他。
那声音怯生生的,象是徘徊中人的脚擦出来的。
他歪侧头看看门外,仔细一看。
看见一个衣着褴褛的老年人拄着个拐仗,背着个背篼向他家门院子里走来。可能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老人确实是用鞋底在地上擦过,故意弄出响声来,吸引他的注意。
那老年人一见仓方出来,便嚅嚅地动着嘴巴,好象在说些什么。
他好久才听清:
“年轻人呐,我叫魏平山,我是要讨口要粮的,把你家的粮食给我打发点儿。”
说完,他腊黄的脸上扑满灰尘,有气无力坐在他家院子的的街沿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他敞开胸膛上,麦子色的、松松打皱的肚皮上起着许多黑斑,头发有大半发白,黝黑瘦削的脸面上,一双失神的眼睛漠然、空洞地望着远处的山坳,一会儿,仿佛回过神来,象对自己,又象是对别人,说:
“年轻人哪,这么大的年纪了,谁愿意这样?”
他的声音软软的,越来越小,几乎快听不见了,象在倾诉,又象在控告命运的不平。
仓方有点可怜他,问他道:
“你是哪里人?”
老人答:“我是木兰寨的人,今年已经六十五岁。家里没有地,去年,我的唯一一个十八岁的儿子魏静田得了肺热病,没有钱去抓药请医生,我去城隍庙街的墙角挖了一把千年土熬粥给他吃,半夜人就死了。是我害死了我的儿子啊!
说完,老人嚎啕大哭。
好一阵,止住了哭,他继续说道:
“儿子死了,要安埋,让我欠了东家安葬费。结果钱花了,人也死了,唉……我本来是出来帮人做扎蒸笼的手艺,勉强可以挣口饭,但你看这大热天的,没有人找我做活,唉……”
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仓方的心在颤抖,又问:
“你从那儿转来的?”
他看他吃力的样子,怀疑他还没吃午饭。
“我从这上面山上下来。”
“怎么这时过来呢?”
“我在你们山上邻居昌平家的房檐下那儿歇凉”。
他口齿不太清,他让他重复了几次才听清。
“噢……”,
既然这样,他肯定吃了午饭了。
他想了想说:
“你等着,我看看你找了些什么粮”。
本来他要问“要粮”的,但考虑到礼貌问题,便把“要”改成“找”字。
他背篼里里有好几条口袋,有谷子、玉米、小麦等都有,但总共也不过十斤。
他对他说:
“我给你拿些谷子,我们家新收的麦子里混泥巴很多,没淘。”
“都没关系,都没关系,嘿。”
他给了他一大瓢干净的稻谷。
老人感激不尽,连声说:
“公子哥哪,你打发了我讨口子,你越做越有,看猪、养蚕,发财无比,读书求官,一帆风顺……”,
边说边赶向第二家。
他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禁悲道:
假如被生活所迫,或许也会这样。不过,他又固执地想,与其讨饭过生,不如死去好受些。
听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由上面这些基层社会的情况可以看出来,
基层矛盾已经很突出了,井田制已经遭到很大的冲击,宣王也必须要顺应历史潮流,实行改革开放了。
不创新,就要走历史的老路,在固步自封,原地踏步中不知不觉地走向灭亡。
不改革,就要走现实的邪路,在风起云涌,波诡云谲随波逐流中无可奈何地走向灭亡!
首先是土地制度改革。这是后话,这是永恒的话题,从古代至今天,几乎没有一个标准答案,是一道无解的难题。
好了,今天的评书就讲到这里了,下回子再接着讲,谢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