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敌已退,木惜怜长剑一收,卡的一声还入鞘内,扭头便往后堂走去。尚文青见状,知道她是要去看敬雨淑,便也跟着要与她同去,谁知还未走入后堂,木惜怜却噌地抽出长剑,回手卡的一声砍在身后一侧的堂柱之上,那长剑剑身没入木柱,距离离尚文青眼睛不过只有半寸。只见木惜怜头也不回地冷冷道:“你还要做什么?”语气之中含霜带雪,竟像是把尚文青也当作了敌人一般。
尚文青猛地见这一剑砍至面前,下意识地便要后退伸手去挡,好在那门柱挡在面前,这才捡回一命。他长出一口气道:“我去看雨淑。”
“谢谢你的好意!”木惜怜微微扭头,斜眼看着尚文青冷笑一声,卡的拔出长剑,握在手中并不还鞘。“你既不是我敬家的人,如今我家的私事,就不劳费心了!公子这便请吧!”说着回过头去不再言语,竟是对尚文青下了逐客令。
尚文青本想跟着去看敬雨淑,顺便将那蒙面女子所图之事和木惜怜详细讲了,但如今见木惜怜言语神色,知道她是再不会将自己当作朋友的了,因而惨然道:“既然如此,那我这便告辞,只是希望木姑娘见到雨淑时候帮我带句话。”
木惜怜不语,却也没有一走了之,算是默许。尚文青见她这般,便接着道:“有缘无份,造化弄人,我对她不起,还希望以后她能寻个好人家。”
木惜怜仍是不语,啪的收了长剑,广袖一挥便进了内堂。尚文青见此,便也不再多留,长叹一声,独自朝着府门外走去。
且说木惜怜放走了尚文青,心里十分气闷,她快步到了后面敬雨淑闺房,还没进房门便听得一阵痛苦呻吟之声,她推开房门,见几个婆子满脸惊慌,忙上前去问:“到底是怎么了?”
一个婆子满脸愁容地问道:“二小姐不知怎得,下体流红不止,身上汗流不断,我们看这样子,是要流产啊。”
“流产?”木惜怜大惊,一把抓起那婆子质问道:“先前不是一直各种滋补安胎的药吃着吗?怎么会忽然说要流产?”
“我我我我们也不知啊。”那婆子被木惜怜揪着衣领,不由得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说不定是二小姐吃了别的东西也有可能是别的”
木惜怜一怔,想起方才雨淑所说,似是喝了尚文青几杯酒水之后才会这般,但转念一想,虽知道孕妇忌酒,但却还不至于流产,想来定是因为听尚文青出口伤人,以至于动了胎气。这般想着便松开了那婆子吼道:“赶紧去找大夫!”
那婆子应了声,慌慌张张地领着一干人去了。木惜怜三步跨作两步来至床前,握住敬雨淑的的手道:“好妹妹别怕,姐姐在这儿。”
“姐姐”敬雨淑疼得面色惨白,表情扭曲,但握着木惜怜的手仍是颤抖着道:“文青哥他他一定有自己的难处,你你不要与他为难。”
木惜怜听到敬雨淑这话,眼泪一下子便流了下来,想不到这般光景,敬雨淑还在为尚文青开脱。她咬了咬牙,心想若雨淑不说,自己等一切平复,自然是要去寻尚文青晦气的,可如今这般,也只能应了。“好妹子,我答应你。”
“谢谢姐姐”敬雨淑听得木惜怜这般,那脸上勉强浮出一丝笑意,却忽地眼睛一翻,晕了过去,任凭木惜怜百般摇晃叫喊,再不能醒。
飘虚一梦,万幻归空。敬府招婿不成,复归如旧,敬雨淑腹中胎儿早夭,虽不知是何原因,但好在于身子并无大伤。只是一件,敬雨淑自胎儿夭折之后神情恍惚,终日以泪洗面,顾影自伤,渐渐有了那轻生厌世之心,终是得了狂症,每每以自残为乐。王夫人怜她,命人将府中刀剪收起,但敬雨淑狂疾已生,若不能以剪刀割破肌肤自乐,便要癫疯痴傻,任谁也不能阻拦。
木惜怜自当日打败那蒙面女子之后,又听尚文青所说,得知那图谋家产之事。她虽万般不信,却也只能加倍刻苦用功,虽仍是远游不断,但回家的次数却逐渐多了起来。敬府自打那蒙面女子一事之后人人自危,招募家丁武夫毫不懈怠,故而数年之间倒也相安无事。王夫人才经丧夫,又历敬雨淑之事,连受打击,之下也神情恍惚。她年事已高,自觉精神倦怠,便卸了管事,一切全权交付于敬雨淑打点,如此一来,敬雨淑回家的次数愈发地频繁,以至于之后一年之内竟难得出去一两次,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尚文青自知伤人已深,虽是出于好意,但当日说话实在太过决绝无情。那日之后,当地有头有脸的角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敬府有心招纳一个穷小子入赘却惨遭拒绝,还被人家百般羞辱。敬家便是再宽宏大度,却也是不愿再丢这个人的。当日木惜怜出手救他,不过是怕伤了雨淑之心,事过之后,碍于家族颜面,自然便再不愿和他有过多交际。尚文青倒也识趣,自此再也没出现在木惜怜面前,只是他一个没有家势的穷小子,却不知道往后日子该要如何营生。他满腔雄心壮志,又怎肯平淡了此一生,只是未来何去何从,却是不得而知了。
一晃几年便这般过了去,眼见连着几年不见那女子再来骚扰,又觉敬雨淑情况已大有好转,木惜怜那远游的念头便又被勾了起来。心想几年不曾远游,不知江湖又发生了多少有趣好玩的事情,自己师父身体是否康健。这般想着,她便收拾行囊,将家里的一干事情安排妥当了,独自一人趁着刚入秋之时再一次远游去了。这一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