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看着跪了满殿的臣子,满心凄楚悲怆,毕竟曾经自己最为器重的长子曾经在一众臣子前面为自己排忧解难来着。
看着满殿地狼藉,楚皇目光有些飘渺地说:“逆贼已在三日前发兵围困甘南城,诸位爱卿议议,该当如何。”
殿中此起彼伏想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三日前便围困了甘南城,这无疑是在说明叛军军力之盛,兵行之速。于是在倒吸凉气的声音渐渐被心跳之声盖过时,殿中众臣子的头垂地更低了。
楚承祚见抬起头便看见楚皇渐渐变得阴骛的脸,便开口说:“儿臣愿领兵平叛,以安国祚。”
而楚承祚一派的人自然想劝楚皇改派他人出征,毕竟一国储君安危关乎社稷,却又摄于楚皇愈发多疑的性情而不敢开口。
虽然诸位臣子未曾劝谏楚皇否决楚承祚自荐领兵平叛的提议,却也认为楚皇不会做出那般动摇国本之事,毕竟眼下太子楚承祚是楚皇膝下唯一一位长在盛安城的皇子。
岂料,楚皇却坚定地说:“承祚,你自生来,便天降吉瑞,近日朕得以见得神仙,连神仙都说你可承天下之任,掌天下之兵,泽天下之民。既然是天意,你便顺势而为,还大楚河清海晏。”
楚承祚郑重地叩首说:“儿臣遵旨。儿臣定会不辱皇命,荡平叛逆,以泰四海。”
跪在殿中的诸位大臣,袖下的手皆紧了紧,楚皇莫不是魔怔了大楚若有神仙庇佑,又怎会狼烟四起,民不聊生?怕不是遇到了什么邪魔鬼祟了吧?唉,天欲亡楚啊,千年积蕴,怕是要毁于一旦。
就在这时殿外太监又高喊:“军情急报,请求面呈皇上!”
殿下众位大臣皆随声音向着殿外看去,不知此时还有什么军情急报,多半怕是坏消息吧。
楚皇看了赵安一眼,赵安会意直接跑出勤政殿取军报,然后快步返回呈递给楚皇。楚皇打开封口,取出密信,匆匆看过大意,便重重地将信拍在了龙桌上。
“拿下去,让诸位卿家也看看。”楚皇重新拿起密报交给赵安说。
赵安躬身接过密报,便走下台阶递给楚承祚,楚承祚看完后便将军报递给身后的大臣。
殿中诸位大臣看完密报之后,忍不住窃窃议论,最后又默默地抬头看向楚皇。
“密报,众位卿家也也已经看了,诸位卿家,可有何高见?”楚皇扫了一眼殿中大臣威严地问。
这时一位武将出列,行礼后说:“周国对我大楚虎视眈眈日久,如今更以如此荒谬之缘由发兵犯边,臣以为不应战不足以立国威,臣愿领兵抗周为皇上分忧。”
很快一位老臣便站出来说:“皇上,臣以为周国既然以和亲人选为由开战,为何就不能给换个人去和亲呢?如今兰昌王府谋逆在先,若是大楚再与周国开战,怕是周围番邦小国也会借机骚扰边民。臣恳请皇上三思。”
“哼,周国战书何止不满和亲人选,还辱我大楚皇室,诋毁大楚子民,若是就此更换和亲人选赴周和亲,我大楚还有何颜面立足。况且我大楚立国千年,而如今难道不是收复百年前叛臣所裂之地的最好时机吗?所以,臣亦愿为皇上领兵伐周,开疆扩土。”又一位武将出列说。
楚皇皱着眉头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角,浑浊的目光扫向殿中的臣子中,最终楚皇的目光停留时间了右侧最前方的臣子身上。楚皇依旧用威严地口吻对着那个方向说:“承康,你对于周国进犯,你怎看?”
殿中众人闻言都惊悚地看向楚皇——楚承康一,前太子,如今已被贬为永安王,最重要的是他在几天前就已薨逝!
殿中诸位大臣的心思立刻飞快旋转起来,楚皇看来已经老糊涂了。皇帝神智明显出现问题,而他所言神仙驾临之说,十之八九是个人臆想。那么皇帝废掉先太子究竟是自己深思熟虑的结果,还是自己一时神智不清做出的荒唐决定,亦或是被早已发现楚皇神智异常之人恶意引导所为?
若是往阴谋方面想,现在的太子、从前的佑泰王楚承祚无疑有最大的嫌疑,那么永安王究竟是病死还是死于有心人的谋算呢?
就算这一切皆是巧合,在内忧外患之际,国主神智不清也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赵安听到楚皇的问话,愣了一下,慌忙躬身上前,低声说:“皇上,请节哀,永安王已经薨逝。还请皇上以龙体为重,切莫忧思过度。”
听到赵安的话,楚皇浑浊的眸子恢复了一丝清明,而此时殿中众人的表情自然落入楚皇眼中。
“承康追谥为舒安太子,以储君之礼葬于皇陵!周国宵小犯边,拟旨宋侃为帅将兵五十万赴武阳,以匡国威。退朝!”楚皇说完,不待众臣反应,便起身拂袖而去。
直到楚皇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大殿,殿中才渐渐响起略有些参差不齐的“恭送皇上”的声音。
楚承祚呆呆地在地上跪了一会儿,楚皇的神智出乎他的意料,若是自己率兵出征,那么盛安城怎么办?由谁坐镇盛安城,才会让自己安心的带兵御敌,还是……还是自己应该御驾亲征?
直到感受到膝头传来的阵阵凉意,楚承祚的飞远的思绪也渐渐回笼。他从地上站起,正要离开,却被两侧的臣子拉住衣角。
楚承祚冷眼看向拉住自己衣角的臣子说:“现在已经下朝,本宫还要尽快回去准备出征事宜,不知两位大人有何指教掌了兵权的储君谁敢指教?可是在大殿之中又不敢名言让楚承祚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