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言、陆变化等人心里恼怒:这个阿伍德耍弄心机,故意给天风下套,他一上来就揭穿史胡子的身份,史胡子并不知晓前面发生过什么,没有否认自己是王子,由此天风就被套住。天风依旧淡然:“史居士如果真是史国王子,又做过那些事情,确实不宜继续呆在鄙宫。”阿伍德问史胡子:“王子殿下,我刚才的介绍没有造谣吧?”史胡子哼了一声,现在就是想否认也来不及了。

这几个月忠恕觉得史胡子与过去判若两人,急着教他射箭,又叮嘱他如何处事为人,有时忠恕做得不到位,就声色俱厉地喝斥,与过去的嬉笑逗弄大不一样,忠恕一直感觉二伯有事要做,仿佛两人就要分别似地,但没想到他还有一个如此不同的身份。二伯在国内发动叛乱,对面这个大人物就是来押他回去的,忠恕虽读书不多,也知道叛乱是杀头的大罪,二伯回去怎么能好?不由得大急。

陆变化见天风顺着阿伍德的话越滑越深,有点着急,本想插话,但见法言坐在那里,和天风一样风轻云淡,浑不以为事,就告诫自己一定要静。

阿伍德向天风道:“那就请教主阁下执行教规。”竟然是逼着天风撵史胡子出门,天风淡淡地道:“教规只是用以约束教徒,史居士非我教徒,走还是不走,由史居士自己决定。”陆变化心里暗赞,这话说得妥当,只要史胡子说不走,谅阿伍德也不敢在寺里来硬的。

阿伍德笑道:“原来如此,随便有对头赖在寺里,长住下去,阁下也不管的了?”天风道:“道法虚无,普渡世人,渡人不分品级善恶贫富,入我门即向善,我道一视同仁,史居士如果要走,我不会拦着,如果不走,寺里会供给衣食,即使是殿下要在此长住二十年,我们也欢迎。”

阿伍德笑道:“你们的圣人有言,人生苦短,我的教徒都在山外,可不能在此长住。”他转头向斯执力使个眼色,斯执力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躬着腰递给史胡子,忠恕觉得二伯看完信,身体都在颤抖。阿伍德微笑着问:“可是巴尔得的亲笔?”

史胡子长吁一口气,向天风躬身一礼,说道:“有罪之人谢谢掌教二十年的收留!”天风起身还礼,浓淡地道:“善哉!我们不知居士尊为王子,辱没在庖厨,失了礼数。”史胡子道:“呵呵,掌教道长,这二十年是我过得最安稳的时光,虽然穷苦,但不必绞尽脑汁想着图谋王位,也不必防备着有人杀我,晨钟暮鼓,洗涤了我的野心,交了两个好朋友,还有这个可爱的孩子,心里充满快乐!”说到孩子,他拉住忠恕的手。

史胡子继续道:“当年我图谋王位,想杀掉哥哥,逼迫父亲传位于我,天不佑我,死了很多人,也没成事。父亲顾念父子亲情,不想追杀我,但哥哥不像父亲那样宠我,过去追随我造反的故旧被他抓了不少,如果我不回去,他们性命难保。如果是在二十年前,我一定不会回去,他们死就死吧,起事时就知道会死,只是在赌一把富贵,事没成只当是赌输了,但二十年耳濡目染道法教化,我要回去,再赌一把,如果我哥哥不食言,就以我的命换他们的命。”天风执掌礼敬:“善哉!善哉!”

忠恕听到史胡子要下山,拉着他的手急摇:“二伯!”史胡子抚摸着他的头发,眼里充满慈爱:“好孩子,你天性良善,不像二伯生来就充满罪孽,天理循环,造的孽必须去偿。你要谨记二伯的话,防人之心不可松懈,以后回来,要照顾大伯和三伯。”忠恕就想哭出来。

天风本意是想留下史胡子,如果任由阿伍德就这样把人带走,朝阳宫颜面无存,甚至让阿伍德把整个道家都看扁了,但史胡子自己要走,那也没有办法。

阿伍德向天风行礼:“王子殿下救人心切,既然要下山,我们就不叨扰了。教主阁下不肯接受封号,我也无法勉强,千枚金币敬请收下当作香资,算是我们一点心意。”收不收这一千枚金币,对天风来说实无关紧要,即便硬留在寺里,也会与尘土一样。天风起身行礼:“多多保重!”

阿伍德对史胡子道:“王子殿下,请恕我冒犯!您的智计史国第一,又擅长逃跑,这些本领我们都是万万不及的,万一您改了主意随意乱走,我们保护不周让您受到伤害,有违国王的嘱托。”史胡子冷笑道:“你想干什么?砍掉我的腿吗?”阿伍德道:“您是王室贵胄,我怎么能伤害您的身体?只是稍加限制,免得大家麻烦。”他一施眼色,身后一个白衣护卫就要上来,看似要对史胡子施以点穴之类的限制。史胡子头一仰:“阿伍德,你只要敢动我一下,我就不走了。”阿伍德眼中精光暴长,随即摆手示意那护卫退回去,笑道:“咱们都做君子,只要你信守诺言,我会给你足够的尊重!”史胡子冷笑一声:“你的尊重一个屁都不值!”说完,扭头就往外走,阿伍德向天风一抱拳,跟着出去。

忠恕一直拉着史胡子的手,眼泪不住往下掉,一出门就看到老秦和老阿站在门外,他陪着史胡子来经殿,老秦觉得气氛不对,心里着实放不下,拉着老阿在殿外等着。史胡子上前抱住老秦的肩膀,和他贴了贴脸,道:“老秦,史国的乡亲来接我了,我回去看看,过几日就回来。”老秦一看这阵势,又见忠恕眼睛都红了,再迟钝也知道史胡子有事了,眼泪流了史胡子一脸,他嘴拙,不知道如何说,只是抱着史胡子不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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