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的公司似乎处于特殊阶段。时不时的电话打过来催人。
晓楠保证了不会离开,也答应回来后做手术。东子留了4个保镖和2个女护工照顾看护晓楠回小城,自己赶着去处理事务。
“你答应我的,会回来做手术。”东子贴着晓楠的额头,捧着晓楠,轻声说,“你答应了。”
晓楠笑,也捧着东子,低着东子的额头,“我答应你。”
东子蹭蹭晓楠,抚摸晓楠的脸庞,“等我。”
“嗯。”
晓楠看着东子离开,笑着看着人离开。
回。即使晓楠有心,也无力。长久的沉睡让晓楠感觉很无力。
在外去世的人是没有资格葬在村子里的。更何况晓楠是嫁出去的关家女儿。因为老爸的坚持和东子的游说,晓楠的墓建在村口过去的200米处。
乡下只有土葬,城里只有火葬。
晓楠站在自己的墓前,看着上面写的“关晓楠之墓”和年轻的自己的照片。
“能让我单独待一会儿吗?就两米,两米远就好。”晓楠请求。
2个女护工看着保镖,为首的保镖点头。自动退出距离。
“谢谢。”晓楠点头。
等到人群散开,留给晓楠单独的空间。
晓楠慢慢双脚跪在自己的墓前,轻声呢喃,“对不起,对不起晓楠。”
“我没用。守不住自己的名字,守不住自己的荣耀。”
“现在,你也守不住了。”
“对不起。晓楠。”
晓楠扑到自己的墓碑上,落泪,“我对不起你,以后都没有关晓楠了。”
“可能,也睡不到这里了。”
晓楠哽咽,埋着头。量机会,晓楠深呼吸,让自己快死去的胸腔吸进空气。
泪水利落地滑过。
“我不叫关晓楠了。”
“以后我的名字叫南尧杏。陌生吗?我觉得还好。她是晓楠的别名。”
“对不起。”
我会护你到最后一步。晓楠在心里发狠。
晓楠直起腰杆,对自己拜了一拜,一拜到底。
就着连通的土地,晓楠心里喊:晓楠,我会守住最后的名字。
晓楠直起身子,起身。
后面的女护工立马上前搀扶着晓楠起来。
远处有人叫喊。
晓楠看过去。
“那里有人祭拜你姑姑。”远方有小孩在喊。
晓楠看过去,猜到那边那个是大毛。
“走吧。”晓楠吩咐。
护工很快给晓楠戴好假发、墨镜和口罩。掺着晓楠离开。保镖将晓楠护在中间。
看日出的地点是度蜜月的岛屿,在东南亚某国。
坐车到某地,然后直接坐飞机过去。晓楠心惊东子的能力,也为他的束缚悲哀。
晓楠想在山里看着太阳落入海中,接着是漫天星空,在漫长的等待中迎接初阳。
东子已经在山上建了一个简易的小屋,帮助晓楠看日出日落。
硕大的红日沉入海底是件漫长的事。海水晕染了大片橙色,波光粼粼的海面像坠落的星星,欢迎着红日回归大家庭。
天际线的变化是最丰富的。在那上方,是变换的颜色。她像梦幻的精灵,从绯红到橙红到红晕,再到残白到黑色光晕到灰到发亮的黑——月亮升起来了。
天气晴朗,海边的空气清新,毫无疑问地看到满天星斗。
很久很久没有再看见这么多光亮的星星了。
初中那会儿爬上阳台,就能收揽满天星空。后面越来越难了。不是没时间就是没条件。
晓楠在外面看了会星空,来不及描绘在脑海里便沉沉睡去。
凌晨被叫醒时有些痛。大脑疼痛异常。晓楠爬起来,就着护工的手喝了点热麦片。
坐起时天还是黑的。吃完饭,天边便有熹微的光。当白光不断凝实时红色便起来。先是一个小弧度,加大一点,加大一点,太阳出来一个角了,慢慢,慢慢太阳从海边诞生,只差一点尾部——噢,出来了,出来了。
咋一看粉红粉红,再一看又通红通红,像姑娘的粉底,令人欢喜。
太阳出来似乎是一瞬间的事,非常快。
晓楠再坐一会儿,太阳已经脱离海面有小半指的高度了。
晓楠盯着太阳,海风拂面,带着湿气,冷气。晓楠缩在被窝里。看完日出。
晓楠起身。靠近边界。
观景点有栏杆围栏。
两个保镖守在围栏附近,注意晓楠的距离。
“走吧。”晓楠说。
两个保镖收拾东西。剩下的人一个靠近晓楠,一个在围栏附件守着。
晓楠忽然助跑,翻栏而过。跌在碎石上。
一些观景点会优先选在下方不远处有小块平台的点,以防不慎跌落就是悬崖。
晓楠看见保镖犹豫了一下就要挑下,撑着身子跑了两步一跃而上——坠落而下。
在坠落的极限时间里,晓楠对自己说:晓楠,我来了。
东子接到电话时脑子崩了。
完了!全完了!
峭壁下就是海。鲨鱼出没的海域。
直升机只在峭壁上发现一些血迹和一些碎步,没有看到人。海面附近有几条鲨鱼。
东子组织人打捞,潜水,甚至击昏鲨鱼查看腹内有无人。
当地国家保护鲨鱼,当鲨鱼做旅游经济产物,内海范围内不允许杀鲨鱼,也不允许做标记。
东子直接叫人给没查看的鲨鱼做标记,一旦到了公海就杀捕。
日子似乎始终停留在那一天。
打捞、打捞,追捕鲨鱼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