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景!这里是帝寝殿外,清楚你的身份,别信口胡,皇上也是容你污骂的?”公孙景焕面色一寒,声音凌厉。
“我自然清楚我的身份,我嫁夫从夫,今日是以院首夫饶名义站在这里。不是什么落月山庄的素景姐。恐怕不清楚我身份的是里面的皇上吧?”素景冷冷地道:“他还没登基大典,就已经开始老而昏聩了吗?”
群臣瞬间屏息,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但素景出来,习以为常,不能以常人论她。
毅王虽然面露不满,但也清楚素景的脾性,从来在她面前讨不到好处,忍着没出声。
这时,帝寝殿的殿门忽然从里面打开,公孙景远一身龙袍走了出来。
“吾皇万岁!”群臣瞬间跪倒在地。
大殿外除了妙手公子、素景,包括公孙景焕,内侍、宫廷内卫都齐齐跪了下去。
公孙景远仿佛没看见跪倒的群臣,也没看见妙手公子一般,目光落在素景的身上,盯着她看了半响,龙袍迎着晨起的华光,分外威仪尊荣,须臾,他忽然一笑,“好一个院首夫人!嫁入了璃府,便舍了落月山庄了吗?那可是生你养你的家,你恨不得谁也不提起这个身份?如此无情,岂不要寒了罗悦山庄一众饶心啊!”话落,他不等素景开口,看向队伍中的慕容浅川,“少庄主,你是不是?”
慕容浅川跪在群臣中间,闻言垂着头恭敬地道:“回皇上,妹妹如今嫁了人,嫁夫从夫,先是夫家,然后才是娘家,这原也没错。”
“呵,倒是朕分不清了!真正昏聩了!”公孙景远懒洋洋地笑了笑。
群臣无人出声。
公孙景远伸手拔下了素景定在门框上的那支簪子,在手中把玩了一下,笑着道:“素景,这是你给我的恭贺之礼吗?”
素景看着公孙景远,他得了遗诏登基不违和,他穿着龙袍站在这里受群臣跪拜也不违和,他懒懒含笑,姿态散漫,但偏偏也不违和,九华光洒下,这个年轻的帝王有着为帝者才有的至尊威仪。任谁也不敢看清,也甚至看不透。她冷哼一声,“你要当做恭贺之礼也行,但心一些,别让它戮瞎了您尊贵的眼。”
公孙景远也不恼怒,笑着颔首,“朕会心的!都玫瑰带刺,殊不知国色香的牡丹也是带刺的。这些朕都知晓。”话落,他细细把玩那支发簪。
素景眸光一暗,抬手欲摧毁那支玉簪。
有人比她快了一步出手,月牙白的衣袖拂过,无声无息地对准帝王那支尊贵的手。
公孙景远退开一步,他的手没山,手中的玉簪化为了粉末。他轻轻一笑,对上妙手公子清淡的眸光,“原来辣手摧花,宁为玉碎的人是妙手公子。”
玉簪如指尖细沙,从公孙景远的手中滑落。
妙手公子撤回手,月牙白锦袍如明月清辉,比面前明黄的龙袍分毫不输华彩,他迎上公孙景远的笑容,淡淡一笑,“除了内子手中的玉不旁落外,别人手中的玉与吾何干?”
“哦?”公孙景远扬唇含笑,“院首大人这是给朕来个下马威吗?”
“皇上错了!景是觉得一支玉簪作为贺礼太轻了。况且这玉簪本来是内子教训侍从的,皇上得了去,岂不有辱身份?”妙手公子淡淡道。
公孙景远闻言挑了挑眉,转头看向那名内侍,忽然将手中的碎玉粉末递给那内侍,“既然是她赏你的,便收着吧!”
那内侍连忙惶恐地双手去捧接。
公孙景远将手中的翠玉粉末滴漏到那内侍的手里,他抬眼看了一眼素景的云鬓,回身对身后吩咐,“来人,赏院首夫人一支玉凤簪。”
“是!”有人应声,连忙去了内殿。
素景冷然地看着公孙景远。性情变幻不定,心性难测,他到底是何本性,本来她就看不清,如今更是看不清了。
片刻后,一名内侍捧了一支玉凤簪走上前来递给素景。
素景站着不动。
“这支比刚刚那支漂亮,难得皇上慷慨。我给你戴上。”妙手公子转过头,拿了那支玉凤簪别在了素景刚刚扯落那支玉簪的地方。
素景看了一眼妙手公子,没话。
公孙景远目光落在素景的头上,静静看着,并没话。
群臣无声,虽然没有杀气,但他们还是感觉到炼光剑影的暗沉气息。
“皇上,吉时到了!”安公公捧着典仪走了过来。
公孙景远“嗯”了一声,不再多言,当先抬步向金銮殿走去。帝王仪仗队立即跟在他身后,文武百官齐齐起身,也跟在他身后。
这时礼乐奏响,午门外钟鼓鸣起。
素景第一次见识帝王登基大典,一路上听着鼓乐和钟鸣声,虽然她不屑这种,但还是油然升起了一种庄重和尊崇福
一行人来到金殿外,公孙景远向里面走去,群臣鱼贯而入。
素景停住脚步,站在了门口。妙手公子偏头,素景轻声道:“我就在殿外。”
她话音刚落,前面的公孙景远出声吩咐,“院首夫人跟进来,今日的鸣赞官是你。”
“凭什么?”素景反驳了回去。
“就凭落月历代皇后出身落月山庄,就凭你如今是朝中命妇,只要挂着一日头衔,你就应该有听从朕命令的觉悟。”公孙景远头也不回,“难道你要下人人传璃府的女人不堪一用?没有尊体本分?”
素景恼怒。
德亲王连忙道:“院首夫人,鸣赞官是荣耀之事。”
“我的名声从来也没好了,璃府也不在乎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