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围坐在壁炉前,玄奇披了件云缎的披肩,捧着一杯热茶,清茗将手罩在长乐的外套里,从长离殿随便找了把长枪,枪尖上串了几颗果子伸进壁炉里烤着。
而长乐则坐在那里一门心思地吃着仙果。
清茗托着腮看着长乐:
“欸我说小乐,我看你这么喜欢吃果子,你会不会是羊啊牛啊变得啊?还是猴子变的?”
“也不对,我看你这么可爱,应该是兔子变得吧?”
“既然你是兔子变得,那以后你就不要再穿这件兔裘的大衣啦,都是一家人,相煎何太急嘛……”
长乐抬起头来,嘴里塞着果子瞪他一眼:
“你才是兔子变得,你全家都是……”
说到全家,长乐忽心想起来玄奇也和清茗算是一家,便改口道:
“以后你的夫人也是兔子变得,孩子也是兔子变得!”
清茗哈哈大笑道:
“那便好办了,等你再长大一些,哥哥就去西界找你师傅提亲去哈哈。”
玄奇看他一眼,道:
“清茗,不得无礼。”
清茗有点悻悻地:
“我跟她开个玩笑嘛。”
“不过表哥,你说你知道这鲛珠为何主动靠近小乐,现在水也喝了,歇也歇了半天了,该与我们讲讲了吧?”
说着,清茗将枪尖一转,把烤好的果子递到长乐跟前:
“吃这个,总吃凉的对肠胃不好。”
玄奇道:“我早些年曾听北海的圣女说起,鲛人虽能泣珠,但如此大的鲛珠却实在难得一见,而世人所见之鲛珠,又全为赤红色。”
“北海数万年前,曾偶然获得一枚湖蓝色鲛珠,据说此鲛珠是鲛族首领死后的魂灵所化。鲛族本就活得久,其首领更是长寿,故而此种鲛珠极为难得,又因为凝聚了鲛族首领的毕生灵力,传说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
清茗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表哥你的意思是,西界长离殿中的那颗鲛珠,便是这鲛族首领所化?”
玄奇点点头:
“不错。只是这湖蓝色鲛珠虽灵力甚强,但却极不易为人所用。”
“当年北海被洗劫后,非但未能使无辜受难的异族人复活,反而扰得他们的魂魄不得安宁,无法堕入轮回,夜夜游荡在北海的冰面下哀嚎不已。”
“后来得高人指点,须将这珠子送至一阳气至盛之处。此珠威力强大,秦金羽不敢擅自处理,便交给了长乐的师傅代为保管。”
“所以,”长乐拿着咬了一口的仙果的手停在半空中,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就是我小时候日日搂着睡觉的那颗珠子?”
玄奇道:“你不必害怕,这么多年你既与这颗珠子相安无事,想必是你身上有压得住它的东西。”
“至于为何清茗的珠子如此亲近你,想是你与那鲛族首领所化鲛珠朝夕相处,身上沾染了它的能量。”
说到这里,清茗已是目瞪口呆,他呆呆地望了长乐半晌,道:
“小乐啊小乐,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能耐,我慕清茗长这么大没佩服过什么人……”
玄奇心想:得,又来了,慕清茗说这句话的次数,简直比东浔说那句“东浔自打先夫人过世后就断了再娶的心思……”的次数还要多。
只不过人家东浔说的次数越多,大家就越相信,而慕清茗这句话说的越多,很显然大家就更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长乐听闻,不禁觉得头皮有些发凉,忙将清茗的珠子塞回清茗怀里:
“清茗哥哥,这颗珠子你可收好吧,太吓人了,等师傅回来,我把那颗珠子也要还给他。”
慕清茗将那珠子掏出来:
“哼,弄不清楚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才不善罢甘休呢,你看它,虽然在我怀里,却一直蠢蠢欲动想要往你那儿跑,这样的白眼儿狼,我要它何用?”
“不过我倒有个疑问,长乐不过十几岁的年纪,而这珠子却跟了东浔几万年,若是长乐沾染了这珠子的能量,那东浔身上的能量岂不是更重?”
玄奇摇摇头:
“这可能性不大,我与东浔相交多年,从未察觉他有任何异常,倒是长乐……”
说到此处,玄奇才想起关于长乐血液的异常能力,东浔从不许人乱说,况且是清茗这样的大嘴巴。
清茗倒是不依不饶:
“长乐怎么了?表哥,难道长乐有何异样?”
玄奇摇摇头: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东浔是否吸收了那鲛珠的能量,还要等他回来,用你这珠子试试才知道。”
“切,”清茗道,“我还以为你刚刚要说出什么惊天奇闻来呢……”
清茗奚落完玄奇,倒是又觉得对长乐十分感兴趣,有必要巴结巴结她,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便凑上前来问道:
“小乐,你还想吃哪个果子,哥哥给你烤啊?”
玄奇说到这里,似乎已察觉出自己身体的异样,趁清茗和长乐说话的功夫,他拨开自己的衣服,看了看胸前的剑伤。
短短一会儿,那伤口竟几乎愈合了……
他已猜出,定是自己适才昏过去时,长乐给自己喂了血。
秦徵羽当日告诉自己,这鲛族首领所化之鲛珠能生死人肉白骨,如此看来,果真不差。
只是为何这鲛珠偏偏选中了长乐,它又将会对长乐产生怎样的影响呢?
看来当下,有必要去查请长乐的身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