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顾不得和他聊八卦,连忙求帝江,“师父,你停手!塑夜哥哥他之前就已经受伤了!”
帝江此时听了她求情只会更加生气,他冷声道:“还有空管别人,小白眼儿狼,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白眼儿狼?阿阮听了心里难受,她怎么是白眼儿狼呢?她整天一颗心都要捧给他啊,他闷了她就给他逗乐,他教她教的严厉她从来不喊苦痛,他每次冷眼让她受伤,她都咬牙忍着,从来都没有怨过他啊,他的一切心愿她都满足,将她当做玩物也都认了,怎么就成了白眼儿狼了呢?
小白拧了眉,完全搞不明白这又是哪一出儿,指着帝江问阿阮,“他这是脑子又坏了不成?”
塑夜被帝江震得手臂发麻,却是笑了,在帝江耳边问道,“帝江,你是不是不愿意阿阮嫁我?”
帝江心乱如麻,将塑夜的剑挑开,“是有怎么样,她是我养的。”
塑夜又问:“你不愿,是因为你喜欢她?你动了心。”
“你想多了,并没有。”帝江想也不想就否认,因为他根本没这个可能,盛怒之下没个轻重,塑夜原本就不是帝江的对手,偏拿剑的那一边肩膀又受了伤,顷刻落了下风,眼看就要被刺伤。
阿阮忽然冲了过来,小白惊呼一声,根本来不及抓住她。
帝江瞳孔一缩,剑尖儿眼见就要将阿阮那单薄的身子穿透,他强行改了方向,却仍是擦过了阿阮的手臂。
“你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了?!”帝江大怒,从小便教她无论如何都保全自己的性命,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要留着她今天和塑夜比试么?她是修罗王族正统血脉的遗孤,她是他帝江的徒弟,她的命岂是那么容易便能丢的,偏她根本不懂他的苦心,今天为了塑夜以身为盾,为他挡剑,可真是出息!
她就觉得自己当真会杀了塑夜?
帝江怒火中烧,扔了罡宁剑,对着阿阮大喝一声:“滚!既然那么喜欢他,那就跟他一起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阿阮捂着手臂,简直是难以置信,她惶恐地瞪着眼睛看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违心和不舍来,偏帝江怒极,又是寡情的人,别说违心不舍,对挚友和徒弟说出那样的话来也是半分悔意都没有。
“师父……”
“别再叫我师父!看见你就烦。不,看见你们两个就烦。”帝江没好气地背过身子,他气道根本不想看见他们两个背叛他的家伙,一个整日里清心寡欲的,心里却惦记上他养大的徒弟,一个日日夜夜勾引着自己说喜欢,到头来却钻进了别人的怀里,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塑夜头疼,他原本就觉得阿阮这法子有些胡闹,就算是不能成功逼出帝江的心意,但也总不至于是目前这般决然,不管怎么说,帝江这反应太过激了,话也说得太过难听。他皱了皱眉,对阿阮道:“阿阮,要不要跟我回去待一段时间?他现在正在气头上,等过段时间他消了气,你再回来和他解释吧。”
帝江听到他们的话,“解释?我不需要什么解释,你们要走现在就离开,走了就别再来了,省的我看见了心烦。”
小白愣愣地看着他们,一万个问号在脑子里,“等等,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不要吵架啊!”
在小白的印象里,帝江是从来不屑于吵架的,因为他想要什么从来没有不可能三个字,他无需与别人争的面红耳赤恶语相向。故而这番争吵,帝江说的那些话,在他听来都异常幼稚,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神,却如同一个与人闹别扭的孩童一般,任性而又暴躁。
师父不要她了,还要赶她走。
阿阮是真的难过了伤心了着急了,她火急火燎地立刻便要坦白:“师父,你别生气了,我是骗你的,输给塑夜哥哥也是故意的……”
她话刚落,那后面想解释说塑夜哥哥娶她的话也是她求着他说的,不是真的,却是眼前一花,啪的一声,脸上挨了一巴掌,登时火辣辣的,打的她口中甜腥,脑子一下子空了。
师父从未这样打过她……
帝江收回手垂在身侧,长袖半掩着微微颤抖的手。脑子一热便出手了,他是真的气急了,心里太乱了,万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若是假的,那她与塑夜之间那自然亲密的样子也是假的?他不信。
“师父……阿阮喜欢的人是你,爱的人是你,你别赶我走,别不要我,行不行?”
阿阮眼神失了焦,空洞洞地看着他,无意识地说着自己心底藏了许久的真心话。这些话,在场的人里没有一个心中不明了的,可是她还是选择说出来,因为她师父那个人,似乎什么都入不了眼入不了心,即便他心里明明知道自己喜欢他,却依旧是看轻那份喜欢,所以她必须说出来,她怕,若是不说给他听,他定要当成是她一时兴起是她太过依赖他而已。
她是惯会用眼泪撒娇的,可是很奇怪,脸上很痛,心里也很痛,眼睛却是干涩的一滴泪水都没有,她只是觉得完了,她弄巧成拙了,那些话本子,她再也不想看了。若是时间可以倒流回去,她定然不会做这样的傻事去试探他,她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
他是神,有着六界最尊贵的身份,在他眼里,这个世间的一切都是渺如云烟,她这个徒弟,不过是偶得的缘分,是她看得太重了,竟然妄图将他拉下云端,与她做对凡人眷侣。
帝江唇线绷的紧紧的,半晌才有些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