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副情景落在穆海和嘉宝眼中便只有惊惧了。因为但凡要使用法术,启用法阵都是需要时间的,法力再浑厚,也无法达到他这般收放自如,随时随地都丰沛的灵力,恐怕也就只有神才拥有了。
穆海垂手放下了剑,忽然大喝一声:“嘉宝,你跪下!”
嘉宝难以置信:“师尊!您不护我了么?”
护?如何护得了?眼下除了求饶,穆海想不出别的保命之法,他见嘉宝如此不知死活,又气又急,直接踹向她膝盖,令她跪在了帝江面前。
帝江笑了,“别,不想跪就不要跪了。受不起。”说话的同时,四支金光凝成的箭飞出,分别扎在嘉宝的手肘膝盖四个关节之处,硬是提着嘉宝腾空离地,维持了一个站立的姿势。
入骨之痛,嘉宝这样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忍不了,立刻便大声尖叫起来,好不凄惨。
穆海抹了把冷汗,对帝江弯下了身子:“少帝,嘉宝她……她年纪还小,您就放过她吧!”
帝江走的很慢,每一步都领穆海冷汗涔涔,若是今日他未能护住嘉宝,凤族难道就只会盯着帝江么,凤族不敢惹帝江,只会来对付蓬莱,蓬莱连自己的徒弟都护不住,往后又怎能立足,但这也不容易了,毕竟蓬莱的灵海也被毁了……穆海思及此,真真是头大如斗,甚至有些厌恶嘉宝,她惹谁不好,偏去惹这最不能惹的。
帝江收起了笑,站在穆海身前,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穆海,我的阿阮,难道年纪就大么?先招惹了人的,犯了错的,是谁?我无意与你理论,我帝江要杀谁,向来问心无愧,只是需要你知道,我帝江的人,欺不得。”
穆海低垂着头,只望见帝江脚下的火红色法阵,他闭了闭眼,依然挣扎:“少帝,嘉宝有错,但罪不至死啊……唔……”他刚说罢,便被帝江钳了喉咙,两条火龙缠上他的身子,若非穆海及时用水系护身盾,早就被烧着了,水盾被破,他狼狈地湿了衣袍,撑着地面咳嗽不止。
“不要,不要,不要……”嘉宝见穆海如此简单就被制住了,吓得肝胆俱裂,她拼命地摇着头,帝江每朝她走一步,她都觉得像是踏在了她的五脏六腑上。
“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受伤?”嘉宝挣扎着,大叫着,神智被那磨人的脚步打乱了,“她,她竟然喜欢上了自己的师父!真是恶心!你没有救她对不对?哈哈,她死了?她若是死了,也值了!你废我灵脉,还不如杀了我!你来啊,来啊!我不怕你哈哈哈,她比我更惨,她明明知道你不爱她,你不会救她,所以才自伤破阵,就算是破了阵又怎么样,她还不是死了!”
帝江勃然大怒,什么叫她明明知道他不会去救?他只是去晚了,去晚了,去晚了!阿阮怎么会不信他不等他?
金光溢出,十二处大穴被封死,嘉宝忍不住疼,却也无法晕过去,叫声像是要穿透了云层,帝江施出术法,千万条细小的火蛇朝嘉宝飞了过去,钻入她的身体,侵蚀她的血肉,那是比万箭穿心更漫长的折磨。
穆海简直要被眼前的一幕吓疯了,他拼命的朝嘉宝施行水咒,可均被帝江以结界轻而易举地化去。
帝江冷眼看着,直到嘉宝断了气,血肉空虚,只剩一副躯壳,浑身烧灼,衣服都黏连在一起,看不出一片完整的好肉,魂魄受损,就算是再收集重塑,也要千百年。
“一事归一事,我不与你们蓬莱为难,凤族若是发难,直管叫他们来找我便是。”
帝江经过穆海时,淡淡留下一句话。
阿阮着实伤的很重,嘉宝以为她死了并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元清勉强给她吊着口气罢了。
塑夜没等到帝江,倒等来了修罗族的人,修罗族此次派来的是一个叫骆奇的人。修罗一族向来独来独往,在仙界遭人摒弃,也乐得独自逍遥,原本前修罗族王还在的时候,服从天帝,将修罗一族管理的大有起色,然而内乱之后,极王弑兄夺位,修罗一族更是被搅得一池浑水,极王狂傲,对天帝叫板,不服管束……
原本仙家天族便没有什么人和修罗一族交好的,此届清平竞技来的这个骆奇塑夜更是不认识,但不管修罗族来的是谁,他都不想见。
“北武神家主。”骆奇施礼道了声名,眼神漂浮,原本是清秀的长相,瞧着像是个书生似的,但却长了一双贼眼,看一眼便知他一肚子坏水儿不是好人,塑夜皱起了眉,却依旧是对他还了礼。
“敢问里面这人是谁?”骆奇看向紧闭的门,充满了探究。
塑夜下意识地挡在门前,将骆奇隔开些,“与阁下无关。”
骆奇不着恼,却也不后退,“方才看见有人施展我族秘术,想必是我修炼一族的族人,所以打听了之后特来此领人,多谢北武神照顾了。”
好一句领人!塑夜掩在长袖中的手微微握拳,对骆奇道:“你是否看错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是听错了。这屋里的人是我的族人,你是修罗族,我是北武神一族,何来领人一说。”
话落,一人缓步走来,声音低沉,“你是什么人?”帝江一身嗜杀之意还未散去,踏着步子,一身的威压让人恨不得退避三舍。
骆奇后背凉了一凉,不禁后退了一步,瞧见是他,立刻道了一声少帝,又笑了笑,对塑夜道:“许是我听错了罢。北武神家主,打扰了。”
塑夜拧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