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夜愣住,不用想也知道他这是要杀谁,劝还是不劝?论私心,他都有杀人的心了,更何况是帝江这个脾气。正是迟疑,又见前面的人突然大步走了回来,他怔怔地开口:“不去了?”正要说你不去,我去……
帝江将罡宁剑塞了过来,面色有些奇怪,“不用罡宁剑。”
塑夜忙不迭地接住,他一直在照顾阿阮,并不知道元清和他之前发生的事,此时见他行事古怪,一时摸不着头脑,只觉得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不同以往,“帝江,你……”
然而对方已经转身走远,只是抬臂挥了挥手,以示自己无事。
塑夜拿着罡宁剑,终是觉得自己方才与他说的话有些重了。他明明知道,帝江此人行事最是荒唐,却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可一碰到阿阮的事,他就忍不住要刺他一刺,见不得帝江对阿阮漠然,见不得他总是提及赌约,见不得他忽视阿阮对他的心意。
帝江一语不发地朝嘉宝的院子走,虚谷早有安排,知道昆仑没人能拦得住他,只是让弟子见到他便去通报,可谁知帝江这一路发了狠,虽未杀了无辜的弟子,却也没有放他们通报任何人。
穆海也得了消息,只得继续守着嘉宝,凤族将嘉宝托付给了蓬莱,他作为蓬莱仙长,又是嘉宝的师尊,无论如何也要护住她,至少要留她的命!
嘉宝瞧着院子外安排了一层层的弟子守护,见他坐立不安,忍不住劝道:“师尊坐下来吧,嘉宝给您沏壶茶。”
穆海瞪眼睛,“都什么时候了,还喝什么茶!给我老老实实待着!”
嘉宝不知悔改,拧着脑袋说:“她和我一般年纪,能有多高的修为,就是她那师父去救了又如何,那是七窍玲珑阵,就是破阵了,他们也要折耗一番,可顾不上我们。”
穆海简直要被她的自信气炸了,“你知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有七窍玲珑阵,人家有修罗之火,你还得意?你知不知道自己小命就要不保了?你说你没事动她做什么?上次被废了灵脉,就没个警醒?”言下之意,上次有灵脉可以废,现在有什么?
提及灵脉,嘉宝恨声道:“师尊说没事?灵脉都废了,如何算是没事?他废我灵脉,我便废了他的徒弟!他哪知眼睛看到是我做的?我不承认,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你!”穆海气死了,指着她点了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心道,那位主儿,怎么会管什么证据,他认为是谁便是谁了,还讲什么道理?而且人家见多识广,他们这些老辈仙长一辈子不曾见过的阵术,人家一眼就看出来是出自她凤族,不找她找谁去?
说话间,帝江便已经晃到了院门口,一脚踹开了院门。
穆海身子一僵,回身看向来人,虽他心中不喜此人,但却不能不承认,此人是难得的上天眷顾,天赋异禀,他们这些人恐怕修个几万年也不及。纵然如此,自己的徒弟也要护上一护,穆海恐嘉宝多嘴说错话死的更快,拂尘一收,祭出兵器来,一把银波粼粼的剑握在手中,手上不示弱,嘴里的话却是软了软。
“少帝,我这徒弟少不更事,您大人大量,留她个性命吧。我代表整个蓬莱,愿答应少帝三件事,为少帝驱遣,绝无怨言。而且嘉宝她好歹是凤族的王女,难不成少帝想与整个凤族为敌不成?嘉宝,快给少帝认个错。”
嘉宝被穆海瞪视着,她梗着脖子,心不甘情不愿地低头认错,手却也摸向了背上的弓。
帝江两手空空,靠在院门上,嗤笑一声,“你们师徒俩真是有意思,兵器都亮出来了,求我饶命?”他抬抬手,将空无一物的双手给对方看,脸色渐尘,“我师尊说了,罡宁剑是斩妖除魔的剑,你们这种人,还配不上,我不用剑,但你们也别想好受。”
说罢,他指尖一动,金光如针。
穆海将嘉宝往身后一拉,以剑抵挡,可到底金针细密,很快便受了伤,瞧着是普通外伤,但这是帝江的护体金光,被其伤及又那是那么容易好的。
“师尊!”嘉宝被护在身后还是中了一击,捂着受伤的手臂大声喊了他一声,他没做声,仍旧是护着嘉宝。
帝江道:“好一副师徒情深的画面,我都要感动了。穆海,你是如何养出这样一个歹毒的徒弟?七窍玲珑阵,你不懂吧,要不要你这好徒弟教教你,和你说说这七窍玲珑阵是个什么玩意儿?”
穆海被他那语气刺到,但此时可没有功夫听这个阵法,再说了,能将帝江惹怒,这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少帝,她不过是一个小辈,犯了错,罚她便是……”自他出现,穆海就知道他是来杀人的,不仅仅是要罚而已,六界人都知道,少帝要杀谁,多半是压倒性的虐杀,断没有一刀毙命那么好的事。
帝江瞧着穆海,又是一声嗤笑:“瞧你紧张的,又不是来杀你的。你心疼自己的徒弟,我难道不能心疼?”他说着,下意识地摸向胸口,那里确实是疼啊,还不都是拜这穆海护着的狗东西所赐,都能伤到他帝江了,怎么算就是犯了个错呢,简直罪不可赦,小辈又如何?
“你现在能护着自己的徒弟,可我家阿阮呢,她都没有等到我这个师父……”帝江说着,心头又是一刺,他没了耐心,抬脚朝那师徒二人走去,没有一步,脚下便踏出一个火系的法阵,火红色自脚下蔓延后又收拢,跟着他脚步前进,颇有些步步生莲的意境。
那人红衣飘展,边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