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黎听罢乙女之言,并未应答,径直走近水牢,见云亦可扎在水中一动不动,微笑道:“妖帝陛下,受委屈了。”
“殿下大驾光临,这囚室真是蓬荜生辉啊!”云亦可道:“不过,要让殿下失望了,奴还从未曾有过什么委屈是受不住的!”
“果然是一方之主,即使身陷囹圄也这般气定神闲。”释黎看了看云亦可,微笑道:“其实,依照妖帝陛下这般相貌,若是服个软什么,便完全不需要受这般苦难。”
云亦可轻笑一声,看定释黎,道:“神子殿下这是在给奴指一条明道吗?”
“妖帝陛下如何看?”释黎凑近水牢栅栏,脸上泛起浅笑,用只有他与云亦可可闻的声量道:“不如,跟着本宫回风銮殿如何?”
云亦可笑了笑,道:“多谢殿下抬爱,奴受不起。”
释黎看定云亦可,道:“你可知道本宫是谁?”
云亦可笑道:“这三界有谁不知道殿下是天帝的嫡子,是这上天界的神子殿下?”释黎,你这个问题未免问得太显而易见了吧?
释黎听罢,抬手朝脸上一挥,道:“仔细瞧瞧,可认得?”
云亦可闻言,开始并不以为然,但是待她看到释黎幻出的容貌之后,顿时一怔,惊诧得半响说不出话来。昭潋,怎么是昭潋?!那……云亦可下意识抬头看向狄乐,暗道:这么说来,之前,九龙神君的言语都是真的,他真的是子远!
云亦可瞠目结舌愣了半响,好不容易才被乙女唤回了神。“云亦可,怎么瞧着九龙神君如此入神?要知道这般直视上神是为大不敬!”
云亦可闻言,忙低首道:“奴有罪。”
乙女倨傲道:“既然深知有罪,那就在这里好好悔过吧!”乙女话毕,上前将释黎挽住,朝外拉去。
释黎满脸惊异,回眸看了云亦可一眼,忙对乙女道:“孔雀仙子请自重。本宫会走,会走。”释黎顿时如一只受惊的兔子,奋力从乙女的手掌中挣脱后,连走带跑的朝着囚室大门奔去。
乙女见释黎离开,自然没甚心情再待下去,忙追向释黎。
狄乐目送释黎和乙女的身影在囚室大门消失,这才踱到水牢栅栏边低声道:“亦可,你刚才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云亦可忙垂首,恭敬道:“奴不明白神君在说什么!”
狄乐隔着栅栏道:“你明白。”
云亦可听完,硬声道:“神君,还请早些离开,奴身份低微,不敢亵渎神君仙姿。”
狄乐听了云亦可之言,顿觉心口如刀割般疼痛。他皱了皱眉头,道:“你莫要再称自己是奴,本君听着心疼。”
云亦可抬眸看向狄乐,强忍住心中起伏的波澜,道:“神君何必自寻烦恼?奴从未想过要与神君扯上任何关系。”
“为何?”狄乐紧问道。“本君会想办法让你离开这里。”
“不必劳烦神君,来这储陌宫都是奴自愿的。”云亦可话毕,径直转过身,不再搭理狄乐。
狄乐等了少顷,依旧不见云亦可言语,知她决意要让自己离开,只得依依不舍的起身,朝囚室大门缓步踱去。
云亦可听到狄乐离开的脚步声响起,憋忍了须臾,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回头遥望狄乐远去的背影。子远,若真是你,那就太好了!中人界,的确有我们太多美好的回忆。可是现在,即便你就是子远,即便你与我就在咫尺,我也不能认你。因为你是上天界的上神,而我却是这储陌宫的谪奴。我不是因这身份疏远你,而是我实在怕牵连了你!
佘瑛夫人送狄乐、释黎、乙女离开后,再度返回水牢边,命蔓灵将云亦可放出来。
蔓灵不解道:“夫人,刚才孔雀仙子不是说要让云亦可好生在这水牢中反省吗?为何夫人回头就要将这云亦可放出来?”
佘瑛夫人看定蔓灵道:“那个被砸伤的小谪奴无大碍,再者云亦可云栖苑的门额并非是自己掉落下来的。此事,到此为止。”
蔓灵急道:“夫人,难道就如此轻易放过云亦可吗?”
“小惩大诫,不明白吗?”佘瑛夫人冷声道:“但凡事情,点到为止,强求就显得过犹不及了。”
“夫人……”
蔓灵还欲分辩,却听佘瑛夫人冷冷道:“怎么?该不会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蔓灵闻言,吓了一跳,慌忙跪地道:“夫人,奴不敢。奴是夫人一手提拔,不敢有二心。”
“那你急急想要责罚云亦可又是为何?是想要向谁邀功请赏吗?”佘瑛夫人冷声道。“我可提醒提醒你,这储陌宫的事儿轮不到谁来插手,可要记牢。”
“是,夫人,奴明白。”蔓灵惊骇得满头大汗,道。
云亦可见了蔓灵对佘瑛夫人的态度和言行,颇感惊诧。她虽然不清楚佘瑛夫人与蔓灵到底是何关系?但是光凭此时的场景看来,这佘瑛夫人定是一股能够牵制蔓灵的力量,否则蔓灵怎会听凭她差使,不仅不敢反抗还恭敬谦卑!
蔓灵听了佘瑛夫人的训示,立刻命那看守水牢的谪奴前来将水牢大门打开,将云亦可从水牢中提了出来。
云亦可顿时松了一口气,抖擞着酸疼的躯体四肢跟在佘瑛夫人、蔓灵身后出了囚室,急急返回云栖苑。
盘云凰钗、修凌、鱼逝正坐在屋中焦急等待,忽然见到云亦可回来,顿时大喜道:“看来这招,果真是有用。”
“什么有用?”云亦可听了这话,坐到凳上喝了口茶水,满脸狐疑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