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元和魏都灵一口气将心中憋忍的话语全部倾泻而出,顿感舒畅,皆拿眼看向一言不发的李元晟。
李元晟垂头盯着手中茶杯,半响才道:“两位将军是何意?想要本王反击吗?”
“殿下,你可记得覃得玉将军率将士从元岭山谷营救你返回盘溪的途中,你遭遇了几次袭击?”魏都灵望着李元晟问道。
“除了在北荒境内的各种追杀外,有两次吧!”李元晟抬眸,眸中闪动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殿下可知都是些什么人?”魏都灵问。
“不清楚。”李元晟听罢,轻轻摇了摇头,但片刻后,他又道:“第一伙袭击本王的人,除了要本王的性命外,还跟本王要了一件东西。”
魏都灵忙问:“是件什么东西?”
“凌云弓!”李元晟缓声道。
“这是什么东西?”魏都灵一怔,抬头看了看庞元。
李元晟道:“他说这弓长短不过尺余,分量十足,弓身材质非铜非铁,是上古玄陨所铸,触手生寒,身体孱弱之人根本不敢亲近其身。那人说得十分玄乎,本王也是半信半疑!”
魏都灵与庞元相视一眼,紧问:“那人可说过这弓在哪里?”
李元晟道:“那人笃定这弓是在本王麾下的军中,本王说不知,他便要杀了本王!本王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弓存在,就算存在那也是流落民间,怎么笃定在本王军中?你们何人知道此事?”
庞元沉吟道:“殿下,何不将军中所有将士的短弓都检视一番,只要符合你适才所说的条件,就将短弓留下,我们再看。属下认为,这样可以寻到那柄短弓。”
“寻到了又如何?”魏都灵看了看李元晟和庞元,问:“难道要没收?万一是将士们的家传之物,我们忽然没收,会不会产生不良影响进而动摇军心?”
“这……”李元晟闻言,觉得魏都灵所说有理,道:“这事就搁后再说。现在,我们还是想想如何破敌吧!”
庞元率先道:“殿下,如今我们的兵力不到三万,坚守麓山已经很困难,想要将北荒大军赶出沼岭郡真是很难啊!”
魏都灵听庞元说完,接着道:“若是在这十五日内扭转不了局势,那黑锅,殿下可就背定了!”
庞元又道:“云亦可他们不是已经到达元岭山谷了么?他们只要烧掉元岭山谷北荒军大本营屯存的所有粮草就可以解沼岭郡之围。”
魏都灵道:“这个办法你能想到,我能想到,难道柏猊想不到?”
庞元听魏都灵如此一说,顿时哑言。
李元晟深吸一口气,道:“二位将军,大可不必担心云亦可,他的点子多,他一定会想到更好的办法让元岭山谷北荒军大本营瘫痪掉。我们当前就是要打乱驻守在沼岭郡的北荒军的阵脚,让远在北荒的柏猊干着急。”
魏都灵、庞元闻言,皆微微颔首以示赞同。
李元晟继续道:“北荒大军人数众多,那我们就化整为零,灵活偷袭。每日干扰袭击,令其防不胜防,疲惫应付。当他们疲于奔波时,我们就趁机攻郡,攻下就进,未攻下就退,将人员伤亡减小到最低!”
魏都灵、庞元听罢,齐道:“殿下,这不是貌似绿林劫道的作为吗?”
李元晟淡然道:“说到底,作战的手段最终不过就是为了赢罢了!”
魏都灵笑道:“那就按照殿下说的做,让我们也当回绿林好汉!”
李元晟、庞元听完,忍不住笑起来。
沼岭郡,师巽营邸。
这几日来,麓山上的盘溪大军令师巽烦恼不已,不是烧了他兵士的帐篷就是将他粮秣库的粮秣偷盗一空,或者哪个岗哨的兵士又全部被杀,或者兵士起床后发现盔甲和外衫被洗劫一空……总之,各种烦心事相继而来。这些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是能让人心情烦躁不安,却又无法将那些讨厌的盘溪兵捉来暴打一顿或者干脆杀掉!
“将,将军……”一名北荒兵匆匆的奔进营帐内,发现枭洋、尹赫等诸位将军都在,不免浑身一抖,颤声道:“马,马不见了好多!”
“什么?”师巽一听,肥腻的脸颊上露出一抹狰狞之色,大步跨到那个兵士跟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问:“连马都看不住?要你们来干什么?”
“将,将军,晚上看守马匹的兄弟根本就没有合眼,只是去撒了个尿回来就发现马少了很多。”那个兵士惴惴不安辩道。
“难道看马的就一个人吗?那几个人死哪里去了?”师巽瞪着铜铃大的双眸紧盯那个兵士,问。
那个兵士又道:“将军,不知道啊,听他们说,只听到远处响起一声马嘶,然后,那些马就莫名其妙的少了。”
师巽冷哼道:“老子还真就不信这个邪!李元晟那个该死的家伙,分明就是想在本将军军中制造恐慌。你给本将军传令下去,若是再有马匹丢失,小心他们的脑袋!”
“是。”那个兵士听完,连滚带爬的出了大帐。
师巽气得脸颊鼓鼓,显得更加肥胖。他负手在帐中来回踱了几圈,惹得篷渊不悦道:“师巽将军,你能不能停下来?你把我都快要转晕了。”
师巽听罢,回头瞪着篷渊道:“那你说怎么办?”
篷渊懒洋洋道:“强攻呗!”
师巽又将目光投向在座的诸位,见众人都在微微颔首,遂道:“王城来信,盘溪同意割让沼岭郡、渡边郡,大王让我们坚守沼岭郡坐等渔利,不必再耗费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