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俩人如此不经打,倒把那两个切磋的禁卫给吓坏了。
碰巧,其中一个正是那晚一同喝酒的焦浩。
看着武定侯家的世孙倒在自己面前,焦浩一脸懵逼,尔后大惊失色。
他只是想讨个差事在上峰面前刷个脸,可不想得罪这些勋贵子弟啊!
不过,当他转脸看到旁边的同泽把平原侯世孙一脚踢飞的时候,心里又稍微有了点安慰……
个鬼啊!
虽说天策卫中多为勋贵子弟,也有一些出身不高却凭本事站稳脚跟的人,譬如焦浩。
但若真有些龃龉,出身又是能在背后帮己一把的重要助力。
眼下把那个尉迟小魔王得罪了,焦浩如坐针毡,最终想起,那晚镇抚使特意请他们仨喝酒的“交情”。
镇抚使大人不是对夏侯家有兴趣吗?那一晚,他一直在打听夏侯家的事呢。
若是用这个为“诱饵”,让上峰去世孙面前求个情……
于是,赫成瑾便硬着头皮出现在两个小纨绔面前。
赫成瑾在心里暗道,若是焦浩这小子提供的情报并不能让他满意,他一定会再给焦浩派一个更难的差事!
每次看到赫成瑾,兰绮逸都没好气,拂袖转身便走。
凭什么这个庶出子就运气这么好?
难道就凭他生得好看,足以在安乡伯府里脱颖而出?
眼见兰绮逸走了,尉迟默却好似站在糨糊之中,腿脚迈不开,同时……他也不愿就这么离去。
若是就这么回去了,要面对的,会是祖父失望的神情,祖母气愤的指责……
他有些臊得脸红,站在原地几乎眼泪都要出来了。
怪不得,就连夏侯家的那个臭丫头,都曾用那么悲悯的眼神看他……
他真的是太逊了,连一个黄毛丫头都能看出来,那他还有什么坚持的必要?
“世孙?世孙你怎么了?”
尉迟默抬起头,通红的眼睛却把赫成瑾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世孙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是因为刚刚落败……被人打痛得哭了?
赫成瑾满怀歉意,他若是不听焦浩的毛遂自荐就好了,哪怕亲身上阵也罢,至少懂得下手轻重。
尉迟默飞快地擦了把眼睛,背过脸恶声道:“什么都没有!输赢这般就定了,等小爷改日再来便是,哼,不过是比试,下次小爷直接跟你斗,你敢不敢?”
赫成瑾无奈一笑,“天策卫并非只是……”
并非只是逞匹夫之勇,而是要忠心向上,互相帮助和扶持,作为一个默契的整体而前进和发展。
“你别怂!小爷会再回来的!”
看着飞奔而出的身影,赫成瑾感觉头顶好像飞过了一群乌鸦,幸灾乐祸地嘎嘎叫着。
揉了揉额角,赫成瑾回身,见焦浩正躲在一边的树后探头探脑,只觉得一阵好笑,正要向他走过去,忽然看见官署的门开了,走出来两道人影。
为首之人年近四十,方脸浓眉,留着两撇八字胡,素日微微含笑的脸上却带着少见的凝重之色——正是天策卫指挥使、庆国公世子段启维。
赫成瑾和焦浩都立即上去见礼。
等到抬起头,赫成瑾看清了走在段启维身后的人,登时吃惊。
那张一向严肃冷酷的脸孔,他是决计不会忘记的——竟然是夏侯家的当家夏侯衡!
难道他就是指挥使方才接见的那位神秘“客人”?
这种时候,夏侯氏的当家毫不避讳地出现在天策卫衙门里……
赫成瑾下意识先想到的,却是东征军班师那日神凤大街上的那一幕。
那日,是夏侯二爷带着妻子和下人们当街拦人,向庆国公鸣冤,却让三姑娘夏侯斓性命垂危……
庆国公虽未曾应下此事,但终究在京城引起了一番议论,只是顺天府畏惧沁安长公主的势力,不敢彻查。
如今,夏侯大爷找上门来,莫不是想通过庆国公世子再努力一把?
赫成瑾这样想着,便上前想对夏侯衡执后辈礼。
自从夏侯氏迁入京城,他与夏侯氏几位公子曾有过一段时间私交。
名义上他虽与夏侯衡同辈,但因为年纪的缘故,他仍是将这位夏侯氏当家视为长辈。
夏侯衡的目光从赫成瑾身上一掠而过,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又向段启维一拱手,淡淡道:“如此,便静候指挥使大人佳音。”
“……哦,该当如此。”段启维仿佛从沉思中回神,仓促应了一声。
赫成瑾越发好奇,究竟是何事,能令指挥使大人都如此失态?
夏侯衡拂袖而去,脚步四平八稳,一身碧水绸襟袍随着走动在风中微微散开,分外清爽。
“大人,究竟发生何事?”
段启维转过头,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亲和,目光轻飘飘地从焦浩脸上掠过。
焦浩激动得差点站立不稳——大人看了他,在大人面前刷到脸了!
不过一瞬,段启维的目光落到赫成瑾身上,感慨道:“兹事体大,最终也不一定便落到咱们头上,罢了……怀玉,我看这夏侯氏对你们的怨气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他轻飘飘地把话题转移,赫成瑾也不好再执意拉回来,垂眸道:“家丑之事,不敢让大人费心。”
段启维笑了笑,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忽然道:“午后我进宫一趟,这里也毋须你当值了,早些回去罢。”
“……是。”赫成瑾心中疑惑,却没有说什么。
段启维施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