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月说的入情入理,言语真切,每一句都是站在边云衣的角度上,为她着想的。
边云衣低头沉思片刻,没有回答,反而问道:“真人今日在宗门内也遇到了些麻烦吧?”
偃月一愣,继而笑了笑,道:“你这孩子果然聪慧,像极了竹瑾。不错,诚如你所说,羽山阁出了些事,虽麻烦却还不难办。”
“这任阁主元寿将近,结婴又无望,所以现在阁中上下都在为新阁主的事情烦忧。我不愿打理这些世俗之事,但各方势力的倾轧之下,我就是想偷闲都不行了。”
修真界不比俗世,一宗之主听着权力很大,其实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想当的,毕竟权力越大,责任也越大,每日处理各种杂事,耽误了自身的修炼更是本末倒置。
所以一般都会选择进阶无望又德高望重对宗门感情深厚的修士担任,宗门修士虽然会为资源而产生争夺,但对宗主之位却是没什么异议的。
浩渺宗便是如此。
像是看出边云衣所想,偃月真人道:“羽山阁不同其他宗门,你既然在宗门待过,想必也感受到,此处的灵气比起其他宗门的建立之处要稀薄一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好的地方都被占了,一些小门小派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说起来的确如此,世俗界的诸国中,修真门派虽然不少,但大多实力低微,别说和浩渺南亭比,就是和中型门派比,都是略逊一筹的,也就只能在凡人中逞威风。
这样想来,羽山阁似乎是与众不同的。边云衣想起之前搜集的资料,羽山阁的实力可是不弱,在灵气稀薄的地方能聚起这般势力,着实不简单啊。
偃月真人接下来的话就解释了这点,“羽山阁的祖师爷是个奇人,说是天才也不为过,他天资极高不说,更是精通种种杂艺,炼丹,练器,制符,阵法,无一不精。他一路修到元婴期,自觉化神无望,便在此处开山立宗,招收门徒,羽山阁便是由此建立。”
“也是因为祖师爷的原因,阁中招收弟子,资质是一方面,更多是看有没有在某一技艺上有天分的。也正是因为这种方式,羽山阁虽建在世俗界,但富有比一些中型门派都不遑多让。”
这不难理解,羽山阁相当于一举把修士所必需的东西都抓在了手中,不富也难,但是若没有足够的势力,这份富有也会沦为旁人口中的肥肉。
见了边云衣眼中的不以为然,偃月真人轻笑道:“要不说祖师爷是个奇人呢。他除了在修炼上是个天才,更是凭自己的本事与诸多势力有了交情,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每当羽山阁被人盯上时,总会有其他势力出手援助,在祖师爷坐化后也是如此,甚至有几次连南亭山的人都前来相助,久而久之,也就无人再敢向羽山阁伸手了。”
听到此,边云衣有些明悟,“没有了外界的压力,又有庞大的财富,所以……”
“所以阁内的权力倾轧也就更严重……”偃月真人感叹似的将后半句接上,又摇了摇头,“这些年,这种趋向越发严重,甚至有的派系想将羽山阁变为他们家族的一言堂,当真的本末倒置。”
一个宗门渐渐做大,里面的各方势力产生争斗是再平常不过的,但这些多半是良性的竞争,无伤大雅反而会激发门下弟子的修炼之心,但羽山阁显然不是如此。
听偃月的意思,这种斗争已经影响到了弟子们的修行,这样下去终不是长久之策。
偃月无奈而伤感,“我自小在羽山阁长大,对宗门的感情深厚,而这些年见得多了,心也淡了,若不是还念在旧情的份上,以我金丹的修为,当个散修还更自在些,也不必看他们将好好的门派搅得乌烟瘴气。”
“这次掌门之争,我本是不欲插手,谁知这群人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我的头上,真是可笑。”偃月第一次露出讥讽的情绪,向来是被气得很了,也是对宗门感情太深的缘故。
她实在是不愿看自己如家一般安心温暖的地方,成了别人抢夺争斗的场地。
边云衣理解她的心情,道:“既是送上门来的,真人也无需再忍了。”
偃月真人赞赏的看了她一眼,“你倒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这次我的确是要让那些汲汲营营之辈吃些厉害。”
“此事不会拖太久,想来很快就会了解,那是羽山阁也会宁静一阵子,所以,”偃月真人又把话绕了回来,“你愿不愿意留在这里呢?”
她见边云衣还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心中暗叹,这孩子的戒心实在是太重,想着也不能着急,便道:“罢了,想来你也要好好想想,不妨先在此住上两日,再做决定。你难道不想多了解些你娘亲还有风狐一族的事吗?”
最后这个理由打动了边云衣,她终究还是同意了偃月的安排,暂时留了下来。
“这周围的屋子你随意找一间空着住就是了,”偃月将进出的令符交给她,又嘱咐道,“最近阁中乱得很,你来我这怕是已经被人盯上了,没有急事最好不要外出,有什么想知道的随时来问我。”
入夜,边云衣本想打坐修炼却总静不下心,干脆放弃了,这种情形下强行修炼反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归期坐在椅子上咯吱咯吱的啃着一枚灵果,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左看看右看看一刻也不得闲,膝上窝着狸猫连笙,后者满脸不情愿地样子,还要时不时地忍受灵果流下的汁液。
“哎呀呀,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青翼族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