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也刚踏入仙途不久,对于人修与妖,魔的区分也并不十分了解,所以在竹瑾显露真身后,我也并没有将她立刻斩杀的想法,反而因为修为相近,性格相投,成了要好的伙伴。”
“而我对上古妖兽尤其是风狐血脉的了解,也是从她那里得来。”偃月真人说到此,嘴角隐有笑意,想是记起当年那段往事,是美好的回忆。
“那后来呢?真人和她是怎么分开的?”边云衣不愿打扰偃月的追忆,但心中实在焦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竹瑾她好不容易穿越空间,来到尘封大陆,自然有其要背负的使命,她伤养好后,又在此处修炼了五年,便离去了,这期间偶有传音往来而已。这一去便是百年,等我再见她时,她已有媲美金丹的修为,只是面有忧色,不似之前的天真活泼。”
“想来也是,她孤身在修真界行走,没有任何势力做倚仗,应是吃了不少苦头。我劝她不如在羽山阁陪我待上一段时间,只是她终是不愿,只与我闲谈一晚,留下信物,又匆匆离去,此后便再无踪影,连传音也没了……”
偃月眉宇间有遮不住的哀伤,她的至交好友不多,竹瑾算是一个,两人相处的时间和漫长的寿命相比并不长,但这份少时相交的情谊却深厚的很。
两人皆默默良久,室内一片寂静,只闻得呼吸声。
边云衣只觉好不容易寻得的线索又断了,说不出的失望。
“其实,”偃月真人缓缓开口,“竹瑾将信物交给我时,应该已有你的存在,不过她为何不把东西留给更亲近的人,比如你的父亲,反而给我,让我很是费解,她又怎么能肯定,这东西能再交到你的手上?”
这其中的确迷雾重重,边云衣也想不通,她能相识偃月真人是运气使然,若万一见不到,这信物岂不是要打水漂了?
偃月又道:“对了,我还未问你,你这些年又是如何渡过的,和你的父亲吗?他是否知晓关于竹瑾的消息?”
飞羽已逝,所有关于过去的纠葛全都随着他的逝去被埋在黄土之下,边云衣也实在不知他是否要有所隐瞒,比如,关于竹瑾的去向。
“我的父亲,已经陨落了,他之前也很少提及关于她的事。”
见边云衣面有难色,偃月不由追问,“怎么,你这些年过得不好吗?其实我与你的亲娘和亲姐妹也差不多,今日见你更觉亲切,有什么委屈不妨和我说说。”
偃月真人伸出手,抚在边云衣的手上,她掌心温暖,像是有无尽的力量传来。
这是边云衣在被揭开身份后,第一次得到的来自于人修的关心,偃月真人真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气质,让人可以相信,可以依赖。
她是可以相信的吗?日久见人心,不过两面之缘,边云衣就算对偃月真人印象再好,也不会把她当作完全可以交底的人。
“我自小被父亲和他的道侣养大,后来养母意外陨落,父亲也因为我的身世被揭开,而逝去,最后我被逐出宗门,便在尘风大陆上独自历练。”
偃月看了她半响,叹了口气,道:“想来你这些日子过得也不安稳,上次的事我也听浩儿说了,你能平安无事真是万幸。”
“对了,叶琉珀对血脉之力的运用也是得自真人吗?”边云衣又想起一事,忙问道。
偃月道:“当初遇见他时,他身上便有风狐的气息,这气息微弱,若是旁人或许分不出,但我与竹瑾太过熟悉,适而才认得出。我听他说完少时的经历,便觉他口中的女修很有可能是你的娘亲,算了算时间,应该是竹瑾在离开我这后不久的事。”
“其实这小辈也是运气不好,而我碰巧又从竹瑾哪里得知些简单的血脉秘术,所以便教了他,至于他的短寿一事,我却是无可奈何了。”
“我也曾细细问过,只是他当时太过弱小,大部分时间都在晕厥之中,竹瑾的去向,甚至于生死,都是一无所知的。”
听偃月所说,和叶琉珀当初的说法差不了不多,所以绕了一圈,竹瑾的下落还是无人得知。
话说到这,也进了尾声,偃月挥手撤去困住归期的结界,青蟒一落地打了个滚又化成了乖巧的女童,怯生生地躲在边云衣身后。
偃月道:“你这次来应是为了你娘的事吧,现在你都知道了,可有什么打算?”
边云衣也知道找寻亲娘的下落没那么简单,几个呼吸间已平复了心境,听偃月这样问,便道:“多谢真人告知,晚辈应是继续在修真界历练,一边寻找关于风狐一族的消息吧。”
偃月笑了,“看来你还是没有拜我为师的意思啊。”
边云衣道:“晚辈可能并不适合宗门的生活,四处漂泊也是惯了的,况且晚辈身份特殊,一直待在这儿恐怕会给真人惹麻烦。”
偃月真人摇了摇头,“我其实是想让你留下来的,外面虽然自有,到底不安稳,你现在的修为是难以在某一处立足的,稍有不慎还可能惹祸上身。”
“多谢真人关心,晚辈以后定会小心行事的。”边云衣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不是你自己小心,麻烦就不会找上来,比如这次,不就是无端陷入危险?我不知你这次是用了什么法子脱身的,但这样的好运气可不一定有第二回啊。”
偃月不是在吓唬她,说的都是实情,修真界到处是机缘,到处是危险,谁又能未卜先知呢。
见边云衣沉默,偃月又道:“我也不是要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