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元一大早,便去请了二叔公,李氏知道沈文元动了分家的念头,脸色很是难看,不用猜也知道是王氏撺掇的。
老二没什么本事,日后少不得要老大和老三帮衬一把。
可这一分家,兄弟间的情分就淡了,王氏这蠢妇,没远见也就算了,还整天挑事作幺蛾子。
李氏目光冷然地剜了王氏一眼,沉着脸道:“我不同意!”
王氏心里不爽,暗骂李氏死老太婆,面上讪笑道:“娘,你也别怪孩子他爹,老三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早已名声败坏,就算去了县学,能参加秋闱,考官又不是眼瞎,怎么可能会让他高中?要是他一辈子都考不上,难道大家伙儿还要养他们一辈子吗,这不是太自私了吗?”
分家的事一闹,沈丞被赶出书院的事,已经全村皆知了,不少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李氏心里恼怒,铁青着脸,喝骂道:“沈家子孙,没一个是鸡鸣狗盗之辈,老三更不会去偷人钱财,不管他将来能不能高中,都容不得诬蔑。”
王氏被骂得涨红了脸,刘氏在一旁幸灾乐祸道:“老三要是没做见不得人的事情,能被跏弦裁凰荡恚你这当婆婆的,也不能太偏心,免得让人戳脊梁骨。”
二叔公在一旁接腔,问沈大福:“大福,这事,你咋说?”
沈大福直接道:“这个家,我不同意分,老二做事没个分寸,惊扰了二叔,我向二叔赔个不是。”
这是在骂他多管闲事?
二叔公僵着脸,脸色难看。
当年沈大福高中做官,二叔公一家嫉妒眼红得很,沈丞少年成名,小小年纪就中了春试案首,二叔公一家更是憋了一股闷气。
因为钱氏,两家结怨颇深,本来沈家分家,他也不想管,但沈丞偷钱被赶出书院,二叔公心里痛快,想借此看沈家的笑话,才会答应沈文元,来住持分家的事情。
二叔公被沈大福怼了一句,面上无光,便抽着旱烟,数落沈丞:“如今家里这般穷,你媳妇又是个好吃懒做的,你还要读书,总不能让大家养你们两个吧?就算让你考上了,可你爹当年得罪了权贵,你还能有什么出头之日。”
沈大福因为罢官的事,多年来,一直郁结于心,二叔公却字字句句,都戳在沈大福的伤口上,显然是故意为之。
沈丞唇角微锐,极冷地一笑:“我听说,钱婶子要送二蛋到私塾启蒙,你我两家沾亲带故,二叔公还是不要花这个冤枉钱了,免得权贵打压,没什么出头之日。”
二叔公气得脸都黑了。
偏偏王氏眼瞎,再添了一把火:“老三,爹娘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指望着你能够光宗耀祖,可我们没权没势,那些高官权贵要对付我们,还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到时候别没过上好日子,反而被你连累得命都没有了。所以说,读书有什么用,还不如多干点活,帮衬一下家里。”
“”二叔公气得差点被涌上来的一口老血给噎死。
他的宝贝曾孙二蛋,将来可是要做大官的,这一家黑心肝的,就是见不得他好。
好戏没看成,反而憋了一肚子的气,二叔公气呼呼地走了。
“嘴贱,真让人头大。”容九呵笑一声,“二哥,二叔公走了,还分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