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要清理男厕所,你若是憋不住了,就去楼下,若是能憋,就等我打扫完了,再进来。”

“我、憋、不、住、了!”男人的声音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沉闷得如同夏日的干雷。

钟可情隐约觉得这声音耳熟,背脊微微一僵,抬起头便撞入一双幽暗而深不见底的瞳仁之中。

是谢舜名。不对,是谢影尘。

这一刻,钟可情有一种错觉,以至于她总是把死人和活人搞混。

钟可情也不知怎地,脚下一滑,整个人便摔坐在瓷砖地板上,而满桶的清水也跟着洒到了她的衣衫上。前襟的衣服湿透了,胸前的曲线和浅粉色的文胸透着白色的衬衫,微微映照了出来,胸口的事业线上还流着晶莹的小水滴,十分诱人。

近来有人故意在找谢影尘的麻烦,律师事务所的事务愈发繁杂,所以谢舜名本人来了医院。

他蹲下身子,有些厌烦地瞧了钟可情一眼,而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了她的上身上。

“怎么?看到我吓成这样?”谢舜名的嘴角不觉勾起几分嘲弄。

能不吓着么?尤其是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出“憋不住”三个字的时候。

钟可情匆匆站起身子,指了指男厕所,尴尬道:“你先用吧。”

和谢影尘独处,总是会觉得气氛诡异,钟可情拎起水桶就想逃跑,孰料被谢舜名突然叫住:“等等,我有话问你……”

钟可情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他。

谢舜名心中盘算了许久,终于沉下声音,蹙紧眉头问道:“可情的遗产当真是留给你的?”

他这是起疑心了么?

钟可情虽然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她却不敢直视他的眼光,一双轻灵的眼眸之上似乎迷蒙着水汽,透着薄弱的晨光,她哪里还有平日里的那分孤傲?

谢舜名一早就得知江美琴要逼她至走投无路,所以特意请了谢影尘过去帮她,孰料她非但不需要谢影尘的帮忙,还掏出一封钟可情的遗书来!

虽然钟可情已经过世多时,可但凡牵扯到她的事,谢舜名总会不知不觉的上心。他不得不承认,他对一个死人余情未了的同时,又爱上了她的小表妹。

他来这里堵她,原本就是想要质问关于遗书的事,可是瞧见她那副受惊的模样,他又不知不觉地心软了,无奈地叹了口气,作势要拥她入怀。

钟可情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跳开,后背磕在了洗手台上,脑袋快速地往镜子边上缩了缩,避开了他的触碰。

“你怕什么?”谢舜名的动作落空,满脸的怨气,“担心我吃了你不成?”

钟可情不便拆穿他的身份,咬着牙道:“我担心……担心你把艾滋病传染给我。”

“好借口。”谢舜名不禁喝彩,“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同你说。”

“什么事?”

“今早我去血液科检测过抗体了。”

“怎么样?”钟可情的心里微微一紧,毕竟他是因为她,才会接触那个艾滋病携带者。

“呈阴性。”

“也就是说……”钟可情的眼眸亮了亮。

“我没有感染。”谢舜名的身子忽然向前倾了倾,单手撑在她背后的镜子上,将她逼入了死胡同,“我现在碰你、吻你、打你,就算是在洗手间门口,当场要了你,你也不用担心被传染了!”

“你!”钟可情羞愧难当,扬起手掌,一巴掌就要朝着对方的侧脸招呼过去。

谢舜名眼疾手快,堪堪扼住了她的手腕,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那细嫩柔滑的皮肤,而后挑眉笑道:“怎么?你就这么急着投怀送抱?跟我一样,也憋不住了么?”

谢舜名那一双带电的桃花眼叫人不敢直视,稍微多看几秒,就会被勾了魂。

钟可情的心口就仿佛压着巨石,呼吸不畅,被他盯得难受极了。

谢舜名瞧见她手腕上磕磕碰碰留下的青紫痕迹,微微有些心疼,心软地放开她道:“钟阿姨的最新检查结果出来了,心肺受损,已经被转到心外科了,你去看看吧。”

“可我还没打扫完……”钟可情心里着急,但又担心季子姗再次借此生事。

谢舜名接过她手中的拖把,笑道:“我来吧,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

望着钟可情的背影,谢舜名充满笑意的脸才彻底僵住。就这样天天见面的日子,也不知道究竟能维持到何时。算算日子,那个人似乎快要回国了。

钟可情跑到六楼加重病房的时候,季子姗正在走廊里同傅亦商量着些什么,傅亦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钟可情,而后对季子姗点了点头道:“行吧,就按你说得办。”

因为站得太远,钟可情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只是狐疑地望了他们一眼,而后默不出声地进了病房。

钟妈妈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但身体情况已经有好转,因为从高处坠落,内脏均受到一定程度的损伤,其中心肺受损的程度更为严重。

钟可欣最近几日并没有来医院,很显然是厌倦了。

倒是张小蝶早早来了,拿着湿毛巾,帮钟妈妈擦拭着手脚。

钟可情有些愧疚,叹道:“你回去吧,你已经不是我季家的佣人了,没必要做这些事。”

自打季家败落,季老太太便辞退了所有的佣人,张小蝶也在其中。

张小蝶闻言,皱眉道:“子墨小姐,你别这么说。我贫困无依的时候,多亏季家供奉我读书,如今季家有难,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那都是你应得的。”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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