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夜时突然疾风暴雨,不过来的快去的也快,第二日早上街道就干了。
只是不一会儿天空中又细雨潇潇,街上往来的人撑着油纸伞匆忙行走,亭台楼阁、青瓦白石被冲刷的越发清亮干净。
也有不少人早早就起床摆摊的,见雨势没有落停之意,便收摊准备回家。
二楼雅阁之上,太史辛河瞩目望着一片天,脑袋里也没有想什么,只是单纯的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罢了。
青花敲了敲门,端着一盆洗脚水拿着一块手帕,见小姐已经起床,便乖巧道:“小姐,婢子伺候您洗漱。”
太史辛河接过青花手里的脸盆,将手帕丢入之后自己熟练地撸了撸袖子,一双莲藕般白皙的手臂露了出来,问道:“云王竟然故意放我来廊州,他应当也不在长安城了吧。”
“是的小姐,云王殿下有些琐事要去庭都办,所以必须得青花陪着保护您的安全,如果出事了,云王殿下也无法短时间内赶到。”青花如实说道。
具体是什么琐事,青花并不了解。
太史辛河点点头,将帕子在脸上摩挲一会儿后又打算自己随便拿套衣服穿上。
“小姐可是要去府衙?”青花急忙问道。
太史辛河嗯了一声,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请小姐让青花为您梳妆打扮。”
呃……
太史辛河停下手中动作,还未习惯这种被人伺候的生活方式。
不过无所谓,只要不在云王府,她怎么都是自在的,哪怕青花在旁边跟着,所有事情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并且不久后云王也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也不急着甩开青花,免得一早又多给自己生了几个麻烦出来。
青花两手一拍,盯着镜子中的太史辛河,清脆的嗓音像是初生黄鹂鸟:“小姐可真美,不施粉黛也如神仙一般清丽出尘。”
太史辛河心里一甜,青花的嘴巴时常跟抹了蜜一般,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会说话所以才不想赶走她……太史辛河绽开一个笑容:“你好像知道神仙长什么样子似的!”
“没有见过,但是云王殿下说见过。”青花摸了摸后脑勺,仔细回忆了一下,“云王殿下说他十三岁那年遇到了一位仙子,咱们云王府的杏树都是为她种的呢。”
“噗嗤——”太史辛河没忍住笑出声,一双眼睛明亮的眼睛弯成月牙一般的形状,她轻捂住嘴,“青花你怎么聊什么都能聊到云王身上,他平时对你们的伤害到底是有多深!还有啊,世界哪来的什么仙子,简直胡扯。”
太史辛河摆摆头,虽然嫌弃宋子甄,不过想来也在情理之中,出去游历的人嘛。
就像自己小时候跑去外面玩,明明染上一身病都差点死了,明明一路上孤单难行,还是可以为了在同伴面前说的一句话:我要出去长见识,然后带新鲜有趣的东西回来给你们。
于是作死也要做到,哪怕死在外面也不愿意服输。
后来幸运地回到同伴面前了,就在她们面前大力吹捧自己,编出各种天马行空的故事。
不过和宋子甄不一样的是,他编的故事总会有一府的人相信,自己编的故事,同伴们置若罔闻。
宋子甄走时就有很多期待,而她走时……除了刘春珉不让她走,其他的那些人恨不得她马上滚。
太史辛河坐在梳妆镜前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只等青花叫她时才反应过来。
昨日抓到了人,公审却没这么快,原因是贾慎昨晚刚被抓回来就喊着要认罪签字画押。
录了口供,他还讲述了是如何如何的动作,最后拿了什么凶器杀的莺莺楼明丽。
时间地点都能对得上齐参查到的线索。
没错了,杀害明丽的凶手就是贾慎了。
然而有一事太史辛河不太明白,为何贾慎认罪认得如此干脆。
廊州府衙牢狱。
江氓在前方引路,齐参与太史辛河两人并排其后,还在牢房通道就闻到一股隐隐约约的臭味,时而涌现一股非常刺鼻的臭味。
牢房显然缺少打理,太史辛河嘴里喃喃道:“看来张池还是个贪官啊。”
齐参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朝廷每年都有一笔固定的款项拨出,牢房的犯人也一律有公款做相应的犯人衣物以及打扫牢房。
齐参沉沉道:“本来想直接刮了他的私钱用的,不过想想觉得不妥。何姑娘说过,做事不能急在一时,我可是记住了。”
太史辛河抿唇一笑没说话,暗道这小子到底还是长记性了。
二十岁的年纪能有这般成就其实已经不错了。
很快到了贾慎的那间牢房。
“他的家人是什么情况?”太史辛河问道。
“贾慎是张渠的陪读,他家人都是乡下人。”齐参顿了顿,又补充,“听说早些日子举家南迁,不知具体住处了。”
江氓插话:“但是齐大人派属下在查后续去向,估计……要些时日。”
举家南迁,又没一个知道具体地方的,照他们这样人力搜索,少则十天半月,多则几年,那还有什么意义。
“贾慎也不知道?”
齐参摇摇头,清瘦有力的双手捏在一块活动筋骨,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软硬不吃,说是他也不知道。”
哦。看来有点意思了。
太史辛河转向江氓,问道:“你叫江氓?”
江氓拱手行礼,轻轻点头应了声是。
“跟着齐大人多久了?”她接着又问。
江氓毕恭毕敬回答:“不久,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