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建见他神情有异,连忙问他,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少夫人在电话说,她用手枪敲晕了少首长,他是生怕少首长被敲出什么后遗症来。
不过,沈翊骁却是神志清醒地告诉他,“我没事儿,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呆会儿。”
萎糜低落的语气,倒像是失恋被甩的样子。
再想到少夫人连夜出走,许子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想说什么,却被首长大人一个凛冽的眼刀剜过来,只得怏怏地闭上嘴。
转身,离开公寓——
想起少夫人在电话里交待他,务必请聂医生过来查看一下少首长的伤势。又默默地从手机里调出聂宇烨的号码,颇为抱歉地深夜致电:“聂医生……”
……
半个小时后,聂宇烨驱车抵达军区附属公寓——
沈翊骁已经把玄关处的一地狼籍收拾完了,高大挺拔的身躯孤独地伫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目光失焦地眺望着脚下的万家灯火:“……”
聂宇烨在楼下已经听许子建简单叙述了一遍,他跟苏乔起争执的前因后果。
推开门,走进屋里,看见他这么一付黯然情伤的样子,并不意外。
命许子建把他带来的出诊药箱拎到茶几上放好,他又不问自取地从厨房里摸了一瓶红酒出来——
沈翊骁不喜欢喝酒,可他却独爱小酌一杯。
为免到发小家作客找不到酒喝,他总是会时不时备一两瓶红酒放在沈翊骁的公寓里。
取出开瓶器,启开酒瓶上的木塞子,他回头,跟以往一样像征性地问向临窗而立的男人,“要不要也来一杯?”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取过一只杯子,只给自己倒了小半杯酒——
因为沈翊骁的答案,从来都是只有千篇一律的,“不要。”
他和乔峥岩一样,都是那种过份克制严谨的个性,只有遇上命中注定的那一个她,才会彻底爆发出体内所有的热情。
甚至会给予超出对方所能承受的霸道宠爱,狂野失控到足可吓跑对方。
不同的是,乔幕雪与乔峥岩青梅竹马,心意相通,无论乔峥岩做出多么疯狂不像话的事情来,她总是能配合他,安抚他。
而沈翊骁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苏乔年纪太小,心性又未定,稍有不慎,沈翊骁极有可能会满盘皆输。
聂宇烨轻轻摇头,修长白净的十指优雅地捏着杯身手柄,又微微凝眸,漫不经心地摇曳着杯中的液体,“……”
其实,像苏乔这样的小丫头,是很好驯服的,可惜沈大军长只懂得带兵打战,却不知道他的坏脾气,会把小丫头吓得掉头就跑,也让他的满腔宠爱都化作乌有。
一片褐红色的水波中,聂宇烨仿佛还能看见发小那一颗火红灼烫的心:他心中的爱火正在狂野地燃烧着、肆意地蔓延着,却骤然被人狠狠泼了一盆冷水,能不懊恼吗?
再次摇头,他举杯,正欲饮下自己钟爱的美酒佳酿——
手中的杯子却忽然被人从身后一把夺去,沈翊骁冷着一张俊脸,仰头,便一口喝干了杯中所有的红酒!
聂宇烨错愕片刻,才不满的抱怨出声,“嗟嗟嗟……沈大军长,你这是在暴殓天物啊!红酒是要慢慢品才能喝出味道的,你这一口闷了,我还以为是老烧呢!没品味!”
也不知道他是哪一句话,又惹着了这个失恋狂躁的男人?
沈翊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来干什么?”
聂宇烨当即被噎得直想甩门而去,“你以为,我想来看你这付全世界都欠你的样子吗?要不是我的小野猫不放心你,非要我过来检查一下你的伤口,我还不稀罕来呢!”
大概是因为他提起了苏乔,沈翊骁又是涩涩地咧了一下唇角,“你说错了,她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
聂宇烨怔,“……”
正惆怅着该怎么解开他和沈翊帆之间的心结,却见沈翊骁自顾自地又倒了一杯酒,再次一仰而尽!
他要倒第三杯时,聂宇烨伸手,夺走了他手中的杯子,“别喝了,你身上的枪伤还没有好,不宜饮酒。”
沈翊骁又恍惚地苦笑了一记,“没关系,反正也没有人会在意我。”
聂宇烨忽而又是心口一窒:看来这一次,苏乔是真的把沈大军长的心伤得不轻,都有一丝自暴自弃的意味了!
这一恍神,他手中的杯子又被沈翊骁夺了过去,重新续上满满一杯酒,毫不犹豫地一口喝干!
聂宇烨看着瓶子里已经少了大半的酒水,正想拿走,悄悄地再找地方藏起来——
沈翊骁却强行把他掖在怀里的瓶子拽了出来,直接对着瓶口喝了起来!
一瓶上好的进口红酒,就这样被他一个人喝完了,聂宇烨心疼得不行,
沈翊骁丢开手中的酒瓶,听着它在大理石面的料理台上发出“咣当”的一记脆响,却仿佛着迷般地连续拨动起那只半椭圆形的瓶身,似醉非醉的,低声呢喃着什么:“……”
酒瓶被他拨得晃来晃去的,翻动之中,差点儿就从料理台上摔下去!
沈翊骁长臂一捞,把它接住了,又紧紧地抱在怀里,模糊不清、断断续续地呓语,“别走……我不让你走……不爱我也不准走……”
聂宇烨这才明白,他是真的醉了,竟然把酒瓶当成是苏乔了!
不禁有些啼笑皆非:人都被他吓跑、气走了,这时候来喊有什么用?
他唤来许子建,两个大男人联手把喝醉的沈翊骁搀上二楼,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