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光元年十月二十五,镇江伯毛雄辉驻地,镇江府。
在横扫了通州、泰兴两县之后,毛雄辉和洛英在南直隶的势力范围已经沿江连成一片,三个府城,十个县城(崇明堡也算是县级行政单位,并且刚刚改名为崇明县城)是一片相当“广阔”的区域,下面他们的任务就是疯狂地修城、种地、造兵!
出于对大运河航路严密控制和抵御清军反扑的需要,毛雄辉的主力部队已经移师到了镇江。此后的时间忙碌而充实,毛雄辉和洛英巴不得把一个时辰掰成两个时辰来过,毕竟他们都知道现在的“和平”只是一种假象,已经回师应天府的阿济格毫无疑问地正疯狂地积蓄着兵力,意图再发动一场规模庞大的战争。
在另一方面,穿越者引以为豪的“未卜先知”能力,在毛雄辉和洛英身上已经衰减得差不多了。毕竟蝴蝶效应已经放大到难以想象的地步,想想在旧时间线上早已毙命的赵应元、乙邦才、阎应元、史可法、庄子固都活蹦乱跳的,旧时间线上还能活许久的多铎、朱以海、蒋云台都死了,那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呢
因此比旧时间线上更草包、更废物的左梦庚一直没能抬旗,而那个以大骂马士英,怂恿左良玉作乱著称的东林党人黄澍,居然官运亨通地当上了伪清湖广巡抚,毛雄辉和洛英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至于黄澍据说一直在和“流寇”打罗圈架,那更是非常的正常——李自成的残余势力在湖广还有很多,以黄巡抚强大的嘴炮能力和贫弱的实战能力来剿灭,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但今天传来的消息非同寻常,甚至超出了毛雄辉和洛英之前所有的构想,而这条消息本身其实非常的简短,基本上就是——
“没想到吧我李自成又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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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毛雄辉和洛英得到李自成再度崛起消息的十七天前,也就是永昌二年十月初八,顺军占领下的黄州府。
闯王李自成正在侄子李过、部将高一功、刘体仁等人的陪同下巡视这座新占领的城市,过去几个月的事情恍如隔梦,在九宫山遇袭的时候他几乎觉得自己要死了,但多年的战斗经验还是救了他,在杀掉那两个他后来知道叫程九伯和金二狗的乡勇之后,他迅速和大部队取得了联系,此后他们攻占了数座地主庄园,缴获的粮食解了燃眉之急。
“湖广熟,天下足”,对于陷入低谷的顺军来说,湖广的粮食远比当初在顺天府拷饷得到的七千万两白银更有价值。九宫山脱险后数个月,李自成一直在湖广东部打游击,为了不引人注目甚至暂时隐去了大顺皇帝的旗号,而在这期间他也听说了朱由崧败亡,但清军在江南也遇到巨大阻力的事情,而这……对于李自成来说则是新的机会。
一个乱世枭雄并不是不会被击败,而是在被击败之后还有卷土重来的本事。崇祯十年,李自成在潼关被洪承畴、孙传庭率领的明军打的大败,率残部逃入商洛山,因此有“商洛十八骑”的说法,当然实际上这“十八骑”都是军官,小兵还是有数百人的,而李自成也确实在蛰伏中迅速恢复势力,后来出山再度问鼎天下。经历了在湖广东部数个月的游击之后,李自成于九月再度集结兵力,先破大冶、黄冈二县,到十月连黄州府城也打了下来。
重新崛起的大顺皇帝让周围的明军、清军势力严重震慑,驻守长沙,已经被隆武朝廷收编的何腾蛟放弃了“招安顺军残部”的想法,并且加强了戒备,而在新时间线上费尽心机终于爬到巡抚,自从左梦庚东去以后一直在努力“剿贼”的黄澍则迅速向应天府方面求援。李自成目前的势力范围虽然不大,但黄州府是长江航道上的重要节点,若是长江水路被阻断,后果不堪设想……
信息用了十余天的时间才传到南直隶,首先得到消息的是显然是阿济格和博洛。这一个亲王一个贝勒为“闯贼再起”感到震惊,而真正让他们难办的是——毛贼和闯贼,先剿灭哪一个?
博洛的意思是先剿灭毛贼,毕竟闯贼要继续扩张就容易和黄澍、何腾蛟打作一团,而三方势力在湖广大战至少需要几个月才能分出胜负,倒是毛贼日益嚣张,若是不赶紧根除,到时候怕是应天府不保啊。
博洛“先东后西”、“先毛后闯”的战略,遭到了阿济格的严厉驳斥,理由无非是你不能光看威胁如何,也要看施行难度如何,毛贼凶悍,妖女诡异,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剿灭的了的,或者说等你剿灭掉毛贼,闯贼早已席卷数省,不可收拾了。所以必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击溃闯贼,再慢慢与毛贼纠缠。
博洛心说这英王怕是被毛贼打出阴影了,闯贼再度崛起倒是给他好好杀戮发泄一番的机会,当然由于辈分和地位上的差距,阿济格的决定他只能无条件接受,然后博洛大着胆子问万一朝廷派其他人前去剿灭闯贼怎么办?阿济格回答的非常干脆:“怕什么本王比他们快!”
博洛语塞,然后忽然明白了什么——常熟之败已经让阿济格“最能打的亲王”之地位有所松动,而暴怒恰恰是在掩饰其本质的虚弱。不过也好,只要阿济格西征和闯贼打作一团,那么他或许就可以用一些独特的办法对付毛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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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光元年十一月初一,镇江府城,毛雄辉的战争机器加速运行中。
对于已经变异的时间线,毛雄辉和洛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