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期回到西厢,一颗心还是扑腾扑腾跳个不停,犹如擂鼓,她浑身泛着一种负疚和冲动,回到里间,看到熟悉的如意纹花瓶摆设,还是有些难以平静。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的,可就是有些不忍,她知道经此一事,她和表兄之间,也许会再不复从前了。

平疏一夂蜃牛又跟着徐云期穿过回廊和花门回来,看她的神色,心里也有几分猜到了,刚刚在书房里,二人独处,四娘子估计是拒了周家郎君。

平疏心里有些失落,她是从小就被买来伺候这位徐家小娘子的,对徐云期的很多事情,可以说是有几分了解的,自家娘子之所以如此,不过是心里还记挂着晏家的那位郎君罢了。

她看徐云期一个人怔怔地坐在案几边发着呆,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名状的表情,目光好像是落在角落的一只如意纹花瓶上缸乓恢掷淅涞墓猓又好像带着一丝一缕若有若无的温润,她的目光就穿过那只花瓶,不知是在望向何处。

只这一眼,平疏就看得心里发紧,说不心疼却是假的,她走过去,用手轻轻拂着徐云期的发:“四娘子?我知你心中难过,只是有些东西…一旦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如果还是一味地想着,难免苦了自己。”

再好的东西,就像晏家郎君那样的人,一旦失去了,就算是心里再贪恋,再不舍,失了就是失了,百般拉扯着,也还是要舍了的。

徐云期从虚无缥缈的思绪里抽神回来,一双眉还是蹙着,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平疏说的是什么意思,她低了低头,想装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却终究笑不出来,她看着平疏:“平疏姐姐,今天我也喊你一声姐姐。”

“有些人,是忘不了的,起码…现在还不行。”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想到以后那条她下定决心要走的路,她摇了摇头:“你莫要担心,这些事,我自己都有分寸,也不觉得苦,表兄的求亲我不答应,是因为我还有事要去做,万万不会去定亲的。”

“娘子…你有何事要做,为了做这件事…不能与周家郎君定亲?”平疏语气犹豫迟疑,什么事如此重要,还要影响到四娘子的亲事,让她拒了青梅竹马的表兄?

徐云期把目光移到了窗外,那株木棉花已经颓败,花儿已经零落,就像此时此刻的她,在初冬的寒风里抖动着浑身的枝叶,漱漱作响,像是在跳一支宛如挽歌般落寂的舞蹈。

“嗯…平疏,我也不瞒你,日后…我不在家了,你要替我好好侍奉兄嫂,也…照顾好你们自己,勿要为我忧心。”徐云期语气淡淡,说出来的话却是像一声声惊雷,一下一下敲击在平疏的心口。

“四娘子?!你不在家…那你会在哪?你要往何处去?郎君知道吗?!”平疏捂着嘴,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四娘子要走?郎君居然许可了?

徐云期料到了她的反应,她慢慢摇了摇头:“是,我要走,至于去哪里,我自有安排,这件事,阿兄不知道,他也没必要知道,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

“事不宜迟,我们待会儿就要收拾东西准备动身。”

平疏闻言就要开口说话,这怎么行?

徐云期抢在她之前开口:“平疏,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知不知道,有些事情,就是一期一会,如果我如今不去寻他,也许…我和他,就真的要天人永隔,抱憾终身。”

徐云期的眼睛闭了闭,这让她如何忍受的了?光是想一想,就好像置身在千年万年的冰窟里,冷到让她齿寒。

平疏眼里还是惊疑:“四娘子,你要去找晏郎?”

徐云期按着她的手,直视道:“平疏,我不多说,你是我的侍女,从来都是只听我一人的,现如今,如果你敢逆了我的意,就别怪我不念多年的情分。”

她语气坚定,目光几乎成了实质,平疏心下有几分动摇:“可是,四娘子…你在外面,如没有徐府的势力帮衬,孤寡一个小娘子,如何使得?”

徐云期心道,这一番谋算,已经是破釜沉舟,一个人去到遥远的西部边陲,还是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她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不过,这些她自然不会和平疏说,她微微一笑:“平疏,别担心,我既然如此行事,便是自有打算,安危毫无问题。”

说完也不欲多言,扯着平疏一起收拾了一些细软,除了简易的两三套换洗的衣物和一些必备物品,就只有一袋子沉甸甸的金叶子。徐府家大业大,她从前些日子就开始筹备,将手里的一些金子打成了叶子形状,便于旅途携带。

平疏十分坚持,不让星河随行,要自己随着徐云期出府,徐云期也无可奈何。出府的过程十分顺利,四娘子平时就不是一个爱宅在家的,再加上郎君放了不再拘束她的话,看门的几个侍从虽看见平疏背了一个小包袱,暗暗有些奇怪,不过也不敢多问就放了她们出去,态度毕恭毕敬。

马车摇摇晃晃行在街上,驶过了几条静谧少人的街巷,隐隐约约能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喧哗人声,好像离繁华的西市越来越近了。徐云期伸手掀开车帘的一角,外面的光一下子漫了进来,长安的街道,游人如织,商贩们正在卖力呼喊,声音听起来熟悉热络,给人一种安稳的舒心感,长安,这是她所生根的土地。

想到今朝自己就要远离它,一时心里有些不舍,徐云期垂下了眼,放下了帘子。平疏见徐云期掀开了帘子,外面的寒风吹了一些进来,她拿出备在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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