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崇光:“……”
林诗意哭道:“表哥,好歹救玉兰一命,别闹得不可收拾。”
齐崇光迟疑片刻,到底还是有些不忍,便走了出来,朝玉欣道:“姑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发怒,但最好还是别闹出人命。”见他出头,那些侍女们都一愣,动作就迟疑下来。
玉欣头也不回,只道:“我这样,自有我的理由。蕾儿伤成那样,这贱人脱不了干系。如今我以牙还牙,公平得很。”
齐崇光听了这话,恍然明白她为什么这样生气,转念想起蕾儿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场景,一颗心登时偏得不行,没再言语,直接转身走了。
林诗意见他这样,自知没了指望,哭得昏天暗地。
乔慧芳也急得不行,但形势没人强,只能拼命朝玉欣磕头,求玉欣开恩。
即便两人再难受,再惶恐,也改变不了事情的走向。
公主府的侍女依言将奄奄一息、近乎昏厥的乔玉兰拉起来,寻了个假山,隔了老远的距离,就将乔玉兰直接扔了过去。一则,侍女们都觉得乔玉兰是自作自受,又跟蕾儿混熟了,自然要站在蕾儿这边。
二则,玉欣一直跟着,底下的人想好好表现一下。
因了这个缘故,乔玉兰被丢出去时,力度十分大,整个人如同一口破麻袋一般,被撞得头破血流,死活不知。
玉欣冷笑,哼道:“将这贱人从后门口丢出去,另两个小贱人,也从后门赶出去。另外,林府的少夫人,也让她有多远滚多远。”玉欣生辰,林府也派了人过来,正是林旭东新娶的礼部尚书的yòu_nǚ谢韵。
来了公主府后,大人们齐聚一堂,小些的就去了园子里。
一切好好的,突然就有侍女惶恐奔进来,直奔玉欣、千柔而去。
两人不待听完,就直接去了,留下众贵妇、小姐们面面相觑,却不得不恪守做客礼仪,交头接耳暗自议论。
过了一会儿,玉欣一直没回来,也没人来说明情况,众人惊疑之心渐渐淡了些,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谢韵自然对发生的变故一无所知,还无事人一般跟相熟的贵夫人说笑,不想突然有侍女进来,也不朝她行礼,反而只面无表情的道:“林少夫人,请你离开。”
众人都吃了一惊。
众目睽睽之下,谢韵脸涨得通红,只觉得自己颜面荡然无存。
她定一定神,摆出端庄的款儿,起身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这就是公主府的待客之道吗?”
侍女冷笑道:“奴婢还算客气的,公主的原话是,让你有多远滚多远。”
她目光在众人身上一转,接口道:“林少夫人带来的乔玉兰,虽然只有八岁,却下贱无耻,暗算太上皇亲自赐封的长明郡主,使郡主深受重伤,不知人昏迷不醒,一张小脸上都是血。这样的人,难道还指望公主好脸相待吗?”
这番话一说完,众人就跟炸开锅似的,又是不敢置信,又是面面相觑,喁喁的议论声无法止歇。
谢韵眼前发黑,哪里还站得住,立刻脚不沾地的出来了。
侍女面无表情,引着她从后门走,她也一言不发,直接跟着了。
等出来后,见林诗意、乔慧芳正守着一个血人哭,谢韵情知是乔玉兰,却不得不咬着牙上去打点。
一行人凄凄惨惨赶回林府,进了林太太的上房,谢韵跪着回了话。
正好乔氏在跟前,听说乔玉兰身受重伤,也不及细问,连忙去照应,又让人传大夫诊治。
乔玉兰却是个命大的,虽然被玉欣百般折磨,但一口气仍在。
大夫过来瞧了之后说,大脑伤势挺重的,脸也毁了,但好好诊治调养,未必没有救。
乔氏听说有救,松了一口气,正要让大夫开药时,林太太让丫鬟过来,传召她过去。
乔氏无法,只得将自己的贴身丫鬟小心照应,自己起身去了。
等到了林太太屋里,见谢韵、林诗意、乔慧芳都跪在地上,垂泪不已,林太太阴沉着脸,正在揉额头。
乔氏走上去泣道:“玉兰一条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求婆婆做主,为她讨个公道。”
林太太看她一眼,眸中闪过一抹狠厉,淡淡道:“她伤得那么重,活着也过不了安生日子,若是保不住的话,就让她早点去吧。”
这话一出口,屋里众人都惊呆了。
乔氏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咬着唇道:“婆婆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
林太太淡淡道:“你不是没听懂,是怀疑自己听错了吧?哼,我没有说错,事已至此,你觉得玉兰就算活着,又能起什么作用?不如让她去了吧,少受一些罪。”
乔氏怔怔听着,整个人陷入呆滞中。
她叹了一口气,又道:“李家那一位,听说伤势挺严重的。倘若她就此去了,咱们不能不给一个交代。”她闭一闭眼,声音中满是不甘愿,却还是接口道:“倘若那一位平安无事,今后,她身上得背上一条人命。”
说真的,林太太还真盼着李蕾儿就这么去了,一命换一命,一了百了。
虽然心底有殷切的期盼,但林太太清楚,这种可能性非常小。
毕竟,李蕾儿只是摔了一跤,就算撞上了假山,伤势重一些,直接撞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只要她有一口气在,齐逸峥必定会保驾护航,集合大燕所有医力,将她救回来的。
虽然没问,但林太太猜得到,尹青云必定已经赶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