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你们怎么来了?”相思抻头望了望外边,没有见到心上人的身影,脸上难免浮现出失落的神色,可还是雀跃的问道,“夏侯哥哥回去了吗?怎么样,婚期定下来了没有?”
“怎么了?”见父母都皱着眉头,愁眉苦脸的,相思担心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刚才爹爹你把所有的仆人都叫走了,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樊胜看着女儿天真的模样,实在不忍心说出口,只得叹着气,走到窗边,背对着她们母女二人。
“相思啊,娘跟你说件事。”高氏握着女儿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夏侯生今天,他今天来提亲的对象,是青绫。”犹豫着,还是说出了口。
“娘你在逗女儿吗?这可一点都不好笑。”相思嘿嘿傻笑了两声,见父母都沉默不语,不像是在开玩笑,才又确认了遍,“你们说的是真的?”
看到久默不语的父亲点了头,相思才真正相信了此事。
“为什么呢?”相思噙着泪水,“夏侯哥哥又不认识妹妹,他怎么会向妹妹提亲呢?”
“几个月前,夏侯生偶然与郊游的青绫相识,两人情投意合,便私定了终身。”高氏将青绫说的也说给了相思听,“相思啊,娘告诉你实情,就是想让你忘了那个夏侯生,他不值得你托付终身。”
“可是,娘,你知道我有多喜欢夏侯哥哥吗?”以往特爱哭闹的相思今日却反常的冷静,只是不停的流着泪水。
高氏点着头,“娘知道,娘又怎会不知道呢。”
相思的性格一向活泼,常被别人笑称是个假小子,这样的她,有点可爱,也有点千金大小姐特有的倔脾气,比如若是哪个无故惹了她生气,她便非要和那人理出个长短,让那个和自己道歉才肯罢休。
可今日,相思在听父母讲述了整件事情后,她一反常态的,没有嚷着要去找夏侯生讨个说法,就连哭泣的声音都显得那么的隐忍。
“女儿啊,你要是伤心,就哭出来,哭出来就会好许多。”高氏将相思揽在怀里,看着自己女儿委屈的样子,自己的心都又痛了几分。
“娘——”相思将头埋在母亲的肩上,由抑制住的嘤嘤啜泣,最终变成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咱们的女儿不会有事的吧?”悲伤的难以自拔的相思终于苦累得睡了过去,高氏轻轻拉过门关上,忧心的问丈夫。
“放心吧,以相思的性格,最多就哭几场,或者把自己关在房里几天,不会有其他大问题的。”樊胜其实也不敢确定女儿会不会想不开,可又不想夫人太过担心,便如此安抚道。
“但愿吧,相思虽淘气,但还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希望她能够自己想明白吧。”
夜色中,高氏和樊胜此起彼伏的叹息声不绝于耳。
可樊胜和高氏到底还是高估了为情所伤的相思。
次日一大早,便有丫鬟到两人卧房外急声禀告:“将军,夫人,小姐她不见了。”
本就忧心如焚的夫妻二人并未睡深沉,听到屋外有人说小姐不见了,二人更是以最快的速度起了床,樊胜拿起衣架上的外袍,一边朝身上披,一边向门边走去。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啊!夫人,你且待在府里,我去寻相思。”樊胜随便的束了腰带,朝还在屋内穿衣的高氏喊了声,便飞快的离开了。
“将军,我带几个人朝这边去找小姐。”闻声赶来的福叔带了人朝樊胜相反的方向找去。
直觉告诉樊胜,相思一定是去找夏侯生了,他来不及多想,便朝府外的右道追了去。
果不其然,他赶到丞相府的时候,相思正和夏侯杰在说话。
“所以,这么多年来,都是我一厢情愿?”相思拦在夏侯生面前,沙哑的喉咙快要说不出话来。
“相思,你这般纠缠又是为何?”夏侯生话里带着些愠怒,“事到如今,我便全都告诉你罢,青绫她怀孕了,我必须娶她。”
夏侯生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没有一毫偏差的劈向相思,她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便猝然不及地跌坐在了地上。
一句话不仅将相思的心撕得粉碎,也遏灭了她对夏侯生还剩有的那么一丝幻想。
“相思,对不起。”丢下这样一句话,夏侯生头也不回了进了府门,只留下依旧坐在地上的相思,哭都哭不出来。
“女儿——”樊胜跑过去扶相思,可她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樊胜只好将相思横抱在怀里,边柔声安慰着边回了家。
“爹爹,我的心好疼......”相思头靠在樊胜的胸前,一只手不停的垂着自己的心口。
“不怕啊,女儿,有爹在不要怕,爹现在就带你回家。”
天,渐渐拉开了夜的帷幕,鱼肚白在天边缓缓升起。
有湿湿的液体落在相思的脸颊上,冰凉冰凉的,“这是下雨了吗......”有些迷糊的相思轻声问了句。
樊胜吸了吸鼻子,又将头低下,眼睛在肩上蹭了蹭,才回:“是马上要下雨了,我们得快些回去才好。”
蒙蒙晨色中,一位父亲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宝贝女儿,稳稳的行走在街巷里,身后紧跟着的仆人撑起了雨伞,罩在他们父女的头顶,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油纸伞上,顺着伞棱滴落在地上,在寂静的清晨里,发生悠长的“嗒嗒”声。
“自那日之后,相思便得了心病,整天将自己关在屋里,哪儿也不去。”说道这里,樊胜抬起右臂,用袖口揉了揉眼睛。
“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