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嫉妒程让,但你们永远比不上程让!程相不是去拜佛了对不对?他是逃走了对不对?他被程让藏起来了对不对?你们背弃了他对不对?你说……他以后,还会不会认你们这两个女儿呢?”
白风华的每一个字都让人心惊,在场的女人们这才意识到,是啊……程让现在还是反贼刺客的身份,但她却无所顾忌地出现在了北境,并夺了北境军的军权……
这表明,她并无后顾之忧!
程恩和柳氏,定是被她藏在了一个极安全的地方!
众人这才想起,白风华也曾是京城的第一才女啊,难怪她这么轻松便想明白了一切。只可惜她的光芒被程让遮盖了太多……
程梦和程露惊恐地看着白风华,这才弄懂一切。
原来,一切都是程让的策划,她把程家人转移,这样便可大展手脚。却不想她们三人被猪油蒙了心,不知死活地送上了门。
她们苦笑,如今她们成了人质,程让会不会救她们?
怕是不会的吧?
她们是活该,是自找的,不该再妄想人家以德报怨了。
白风华宣泄够了,转过身穿过人群,后面的女子一个接一个地跟上,对三人拳打脚踢。
白风华依稀想起,曾经齐家的公子,真诚地爱慕过她。
白风华依稀记得,在群英会上,齐家公子挡了刺客一剑,救了她一命,他说,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今后,齐某与白小姐,只会是陌路人。
白风华又依稀想起,曾在山寺之中,一位算命先生告诉她……秋种桃株满院东,花开遭雪又遭风。当初指望桃收时,转头却是一场空。
一场空啊,都是一场空。
她自年幼时,便渴望能成为皇子妃。她为了做皇子妃,日日修习琴棋书画,从无一日耽搁。她的手指曾练琴练到血直流,她每日只食一餐,只为保持弱不禁风的柔美感。
可这些努力,都只是一场空。
她闭上眼睛,掉落一颗泪珠。她想着,程让之所以赢过了天下所有的女子,只是因为,她有一颗真心吧。
她本也可珍惜那人的真心的,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
皇后坐在老皇帝的床榻前,她在老皇帝受伤的胸口撒上药粉,又将纱布一层一层地缠上。
她的手指轻颤着,眼底是疯狂的怨恨,却又是疯狂的爱意。
她恨他,恨他所有的心机,都用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
那个女人刚进宫时,他夜夜宿在她的雪阁,她可以容忍他有无数的女人,但她却不能容忍,他对其中任何一个女人专情。
她开始刁难那个女人。
她让那个女人在大雪天跪在结冰的水缸里给她洗手帕。
她打死那个女人的贴身丫鬟,在她身边塞满自己的人。
她的刁难起了作用,皇帝不再宠幸那个女人,从此再未翻她的牌子。
那个女人郁郁寡欢,从此日日称病,不再出现在皇帝的面前。
她高兴了,放心了。
可她多傻啊,她虽然是一国之母,掌有后宫大权,却迟迟没看出来,他这般冷淡,都是为了保护那个女人。
她是皇后,可他却惧怕她。惧怕她身后庞大的势力。
她是什么时候发现,他还爱着那个女人的呢?
是他身上的海棠香。
他每每晚上临幸完她,就会以批改公文的借口离开。那天一大早,她往他的书房送绿豆粥,就闻到了他身上的海棠香。
她心惊又心痛,但她按捺住了,她送了一个月的粥。
每天清晨,他都趴在书桌上,桌边是燃尽了的油灯,而他的身上,是浓郁的海棠香。
整个宫里,只有雪阁种了大片的海棠。
又一天深夜,他从她的床上爬起离开,她也拾掇衣物,瞧瞧地跟上了他。
他没带任何人,就那样孤影成双地站在熄了灯的雪阁庭院里,站了半宿。
方才回书房小寐。
他不知,她也看他看了半宿。
她气疯了,她花尽身边所有的人力物力,报复那个女人。
想到这里,皇后手指一颤,她看着老皇帝痛苦的睡颜,轻轻地笑了:“你知道吗,我不后悔,从来不后悔。至少,这十年里,你都只属于我。”
“我们的孩子现在遇到危险了,我要保护他,不顾一切,你会愿意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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