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大娘带着衣衫上门来,不就是为了讨个说法吗?
小女已答应了大娘,可换可退,任由大娘作主,可大娘还想不依不饶吗?
莫非大娘的目的并不在此?而是另有他意?”
一向认为自己舌灿莲花,黑的也能说成白的的妇人,终于第一次尝到了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的滋味。
纪子期见好就收,又换回笑眯眯的神情,“大娘,您要是想换,小女亲自带您挑选。
若选了贵的,小女自掏腰包为您补上,绝不让您多出一个铜板。
您要是想退,小女多退您一两银子,当作您购买不顺心的精神补偿!”
那妇人双眼死盯着她,眼里泛着毒蛇般的寒光。
真是个晦气的丫头!
原本东家也知不可能轻易让这愫衣坊关门,所以许了她若能搞臭愫衣坊的名声,便付她五十两银子的酬劳!
现在五十两子银子没了,换成了一两!
妇人如何能甘心?
可不甘心又如何?话已说到这份上,再纠缠下去便是自己胡搅蛮缠,轻易就能让别人知道,这背后是有人主使的了。
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就是自己了。
妇人咬咬牙,从牙缝中挤出一个**的字,“退!”
“好嘞!”纪子期笑得灿烂,像刚成交了一大单买卖似的。
然后从怀里掏出三两银子,“大娘,这里是三两银子。
二两是您买的那件衣衫的价钱,一两是小女承诺给您的补偿。
请收好,当着大伙的面点清楚哦,这个银子可无法辩认主家的哟!
大娘您要是过两日过来说没收到补偿的银子,或是说这银子出了啥问题。
小女,小女可担不起的呀!”
最后几句说得俏皮,偏又挤兑得那妇人无话可说。
妇人面色铁青,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银子,跺跺脚走了。
见纪子期轻易地解决了这件事,江嘉桐红肿着眼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这么轻易放过那妇人,又觉得有些不甘心!
“子期,你好厉害,一来就解决了那个女人!”江嘉桐的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也带着不解气,“那女人一看就是来捣蛋的。
就这么放过她,真是不甘心!而且又不是咱们的问题。
这衣衫是前两日我卖与她的,当时确实是两个都细细看了一遍,确保没问题才给她包好的。
她倒好,一回头自己整了个洞,就回来闹事,说咱们愫衣坊是间黑心的店,专卖破烂货!
这一想,我就来气,刚才真不该向她服软。”
纪子期看着一团孩子气的江嘉桐,忍不住笑道:“哪有什么服软不服软之说?
咱们参加这术数大赛,接受开门做生意的考验,就是要接受这世间百态。
世上之事,并没有绝对的是与非,大都是中间地带。
既然做生意,自然是在合理的范围内,利益至上,做那等意气之争做什么?
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而已。
若真是来捣蛋的,你越与她较真,她越开心。
因为她的目的就是让你生气,然后说出不得体的话,做出不得体的举动,好让她有机会在外诋毁咱们铺子。
你若同她争辨是与非,不正好落入她的圈套?
若不是来捣蛋的,客户需求至上,让一让步又有什么?
咱们在这店里每天笑脸迎人,还不都是为了让客人心里舒坦。
这客人心里舒坦了,买得开心了,自然会有后来连续不断的生意。
人都有脾气,有心情好的时候,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若来到这店里恰逢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咱们应该配合她疏导她。
这些都是在商言商!
嘉桐,工作时的情绪要适当和自己本来的情绪分开处理才行。”
江嘉桐听完,虽觉得道理是如此讲,仍是气呼呼的,圆圆的脸一鼓一鼓的。
纪子期笑笑,也不再出声。
江嘉桐天生直性子,爱恨分明,本也不是做生意的料。
从这些日子以来的表现来看,已做得相当不错了。
她主要是想说给另外三人听的,特别是吴三多和程清。
这两人本就情商高,若能再想通透些,以后的日子定会过得更舒坦。
至于江嘉桐,哎,各人的命了!
若能遇到一个能包容她一切的男子,爱恨分明其实会活得更痛快。
所以有时候,纪子期心里还蛮羡慕她这种性子的。
所以她才会任性地按自己心中意愿,对杜峰提出那样的要求吧!
纪子期心中甜丝丝地想道。
晚上回客栈的时候,纪子期特意将其余三家学院的学子召在一起,讲了今日愫衣坊的事情。
并提醒他们道:“咱们现在是商贾的身份,开门做生意,上门都是客。
不管他是本身挑剔的客人,还是故意上门找碴的客人,全都应该当成与其他客人一样对待。
意气之争对商人来说,是最要不得的行为。
能让挑剔的客人满意,让找碴的客人找不了碴,才是商人的真本事!
也许这道考题中,同样包含了这样的目的。
以后咱们不管是进户部,还是进术师协会,都需要同形形色色不同的人打交道。
难道每遇到一个不顺心的,就与人作口舌之争吗?
不过,这始终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光靠口头说,很难体会的。
而现在正是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