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庄笙心道。
楼宁之是真藏不住事儿,在她的目光注视下狡黠笑着解释:“我已经备份到好几个地方啦,你删不干净的。”
“你没事儿存我照片干吗?”庄笙问她,还是这么丑的,不知道这样很容易让别人自作多情吗?还是想留着自己的黑历史以后拿出来取笑。
“你长得好看啊,我们俩这么铁,照片还不能存了?你想拍也可以拍我啊,我又不介意的。”
“那你存那个人的照片了吗?”庄笙一口气憋了一晚上,终于忍不住说出来了。她要是存了,自己就……自己就把桌上的醋给喝光。
“那个人,是谁?”楼宁之歪着头问她。
“你喜欢的人。”
“哦,我喜欢的人,”楼宁之纳闷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问,“我喜欢谁啊?”
“挺高挺帅的,大眼睛、高鼻梁、黑头发,篮球打得特别好,成绩也特别好。”庄笙酸不溜秋的,一个字不漏地重复给她听。
楼宁之还是疑惑:“谁啊?”
“你高一暗恋过的同班同学。”庄笙皱着鼻子,往嘴里塞了一个包子,调节一下自己的心情。
“哦哦哦哦哦。”楼宁之应了,她好像昨晚上说的,给自己编了个暗恋对象。
“存了吗?”庄笙低着头喝馄饨汤。
这个谎不好扯,楼宁之想道,万一她说存了,庄笙想看她相册,她俩关系这么好她肯定不能不给她,但事实是人都没有,上哪儿存去,她班上也没这样的人,有一个,小弟一号,只符合前四个条件,成绩不堪入目。
“没存。”于是她回答。
“哦。”庄笙说,“吃饭吧,都凉了。”
账是庄笙结的,两个人的早餐她还是请得起的,查过了地图,两人走去离这儿五百米远的公交站牌,并肩而行。庄笙抿着唇看地图,没什么表情,但是她这个人本就冷淡,一没表情看起来就是心情很坏。
她对楼宁之向来是笑的时候比没表情的时候多,所以楼宁之知道她现在心情可能是真的不好。
为什么?
她往回捋着,似乎是从昨晚上开始的。她碰碰庄笙的胳膊,在对方瞧过来的目光中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怕我重色轻友啊?因为我有暗恋的人。”
庄笙:“………………”
楼宁之自顾答道:“不会的,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万一将来有矛盾,我肯定站你这边。”她明明没有喜欢的人,说得却跟真的一样。
庄笙幽幽地呛回去:“姐妹如同蜈蚣的手足,男人如同过冬的衣服。”
“那不会,我保证。”
楼三小姐的保证向来没有什么信誉度,庄笙听听就算,她转过脸看向已经从地平线升起的太阳,嘴唇微动,说了句什么。
我不想当你的手足,我想当你的衣服。
“走吧,坐公交也要一个小时,要迟到了。”她两手插在裤兜里,背脊稍往下弓,脚跟抬不起来似的,一步一蹭,是个闲闲散散的吊儿郎当样子,楼宁之看她这样子很眼熟,一拍大腿,这不就是在学校混时候的她么?
起了惺惺相惜之感,楼宁之几步追上去,勾住了她的肩膀。
公交车上人不多,挑了个双人座,安安静静地坐在后面,随着车身颠簸摇晃身体。楼宁之不想安静的,但是庄笙一直在闭目养神,她也只好跟着养。
肩膀上一沉,庄笙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先是不断后退的街景,视线再往下,才是一个乌黑的脑袋,脑袋顶上还有一个可爱的发旋儿。
她睡着了。
庄笙打量的目光从隐忍变得放肆大胆。
楼宁之天生就长了一张讨喜的脸,睁开眼睛的时候总是叽叽喳喳也不惹人烦。就算是睡着的时候,她唇角也是自然上翘的,眉毛,鼻子,嘴巴,哪里都符合她的审美。
安静又乖巧,好像是照着她梦中情人的样子长的。
庄笙看着看着便心口一跳,掩饰似的将视线重新落到窗外,窗户开了一丝缝,风从外面吹进来,睡熟的女孩儿长长发丝被风撩起,贴在脸上,不悦地皱了皱眉。
庄笙肩膀不敢动,抬手将她长发塞进耳后。她再没忍住,在对方近在咫尺的光洁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了一个吻。
她一扭头,发现坐在前排一个女孩儿正回头诧异地盯着她们,不知道看了多久了。她回望,笑了一下,对方也笑了一下,两只手给她比了个爱心。
庄笙耳廓渐红,重新转向窗外,嘴角无声地翘了翘。
作者有话要说:笙姐:我不想当你的手足,我想当你的衣服,贴♀身的那种
石榴一号今天被绑架了,靴靴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