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说完,里面没声,正准备作罢。
“继续。”
就是说嘛,魈魂窟九公子的事迹,传奇着呢。
伙计接着前文,事无巨细:“不过啊,各方豪杰虽说都惧让上容公子三分,可就是冲着这魈魂窟的小金库,也不乏前仆后继的人,九公子可是京都首富,这聘礼还能少了去?这国婚才刚过,这京都又有得热闹了。”
“国婚如何?”不辩男子喜怒。
伙计笑眯眯地作答:“想必客官不是风清人吧,现在整个风清上下谁不知道……”
才说到一半,楼下喊人。
伙计吆喝一声:“来嘞!”回头,“京都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讲得都是容家老九和魈魂窟九公子,公子想听,改明儿个我领公子去。”说着,陪了个笑脸才出去。
门口,传来伙计的嘀咕:“什么味儿?”
护卫男子默默地将屏风外的衣服扔出去了。
“主子,此地不宜久留,宫里的人很快就会找来。”
片刻沉吟后,里面传出来一句:“魈魂窟招亲贴,弄一份来。”
“主子是想?”这让人费解了。
隔了须臾,冷幽幽的三个字:“砸场子。”
护卫满头雾水:“额?”
没有回答,唯有水声叮咚。
这,都洗三遍了。什么情况?护卫摇摇头,抱着剑,低头不语。
正是午时,魈魂窟里人头攒动,三五一桌,淡淡酒香弥漫,那是江南的离人醉。
一桌好菜,两壶小酒,三五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管弦丝竹,这魈魂窟,就是招亲那也是来者皆魈魂。
只是,三刻已过。
有人耐不住了:“怎么还不出来?”
有人应和:“即是招亲,自然有些排场。”
“也是,盟主之尊,当然比不得旁人。”
“……”一言一语,碎碎念念环绕于丝竹短弦里。
自是有人慷慨陈词,大放阙词:“今天,要是能与九公子成一段佳偶良缘,倒也不枉千里奔波。”
顿时,嗤笑声不绝于耳。
隔桌的男子冷哼:“想得倒美,你睁开你的眼好好看看,这上上下下总共五楼来了多少朝廷贵胄英雄豪杰,这佳偶良缘岂是那么容易成的。”声音收敛了七分,“再说了,还有一个上容公子呢。”
旁的人听了去,忍不住插上一句:“我可听说,盟主与上容公子啊。”想了想措辞,掩着嘴笑,“劳燕分飞了。”
霎时,人群里笑开了。
人啊,总是喜欢五十步笑百步。
二楼雅间里,半敞的门,闻见纸窗外笑语肆意。
有男子醇厚的嗓音:“离。”
门侧,劲装护卫恭身上前:“是,主子。”
“风清可好男风?”男子问到。
“并非如此。”
三国之内,便是国风开明的雨落国也同样无此风尚,似乎……离护卫想想,似乎是因第一公子与武林盟主兴起了。
男子冷笑:“趋之若鹜,只是钱财与权势?”
这魈魂窟上上下下总共五楼,从平民百姓到江湖侠客,甚至朝中贵族,皆占一席,如此趋之若鹜之势,倒是前所未有。
离思忖片刻方回答:“江湖近来有传言。”微停顿,道,“得九者,掌天下风云。这九,朝堂乃容九,江湖唯魈魂窟九公子尊。”
“不过是个难养小人,掌天下风云?”男子冷笑,“搅得风起云涌、无一刻安宁倒是。”
离不可置否,这两大祸害,现在是三国闻名。
此时,楼下楼上忽然静下来,丝竹弦乐袅袅间,传来轻灵的笑声,只见,一楼里,玛瑙而铺,水帘环绕的表演台上,舞女散开,中间,少年被簇拥着走出来,一身红衣,张扬又妖娆。
这一身亦男亦女的妖气,倒是魅人。
一把镶着水晶玉的软榻放在台子中间,那红衣人儿撂了一把衣袍,懒懒而卧,藏了星子般的眸子环顾了一眼四周,摩挲着下巴点头:“哎哟,不错。”
什么不错?上下五楼,数不尽的眼盯着那台子中央的少年。
“人满为患。”容浅念叹息,一脸苦恼:“诶,魅力这个东西就是挡不住。”
这人,脸皮厚度,不可估量。
楼上楼下,碎言碎语一片。
寻花见此,上前,低声在容浅念耳边耳语:“公子,风度。”
容浅念美眸一瞪,一脸错愕:风度?那是啥玩意。
好吧,不就是装嘛,她会。
起身,拂了拂衣袍,拱手抱拳,端上三分笑:“各位,在下这厢有礼了。”
寻花对天翻了个白眼,这人,真假。
不过,出来混的,谁不会虚伪一下。
应和声一片:“盟主有礼。”
寻花摇头,好虚伪啊。
容浅念二拱手:“有礼有礼。”
众人纷纷回礼:“客气客气。”
还有完没完?
妖孽容笑得像朵迎春花:“哪里哪里。”
又是一阵应和。
真真是没完没了了。
寻花凑过去:“公子,这都晌午了。”
容浅念眨眨眼:“直奔主题?”说完,瞄着眼,四处看了一圈,又一圈。
寻花面无表情地丢来一句:“别找了,上容公子没来。”
容浅念脸一黑,咬牙,没忍住:“靠!”
顿时,一片乌鸦飞过,静默无声。
瞧瞧,这叫彪悍!
还有更彪悍的呢。
某人一只脚踩在软榻上,撑着手,眸子上下瞟了一圈:“老子问你们,你们是想娶我呢,还是嫁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