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玄幻奇幻>争虚>三家点道
但求一醉只想图个糊涂罢了。”

“哦?道长还不够糊涂吗?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道长既喜欢讲道理,怎个又不明道理,大寒之日却仍在这大道上来回奔波?”

“只因贫道闲来偶得一卦,求得震上兑下雷泽归妹卦,有殃有咎,无始无终,贫道想出来看个究竟,觅个始终。”

“究竟?始终!道长,有一事困扰老朽已经很久很久,不知道长可否为我解惑?”

“哦?何事,但说无妨。”

“敢问道长,这通天道上,轮回路下,谁人无辜?谁能无辜?”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一下便乱了疯癫道人的心神,手中指算更无卦形,过了半响,方才大笑道:“原来是你这老小儿!”

看了老者苍老的脸,疯癫道人脸色逐渐恢复了平常,飒然一笑道:“没想到你这老小子竟也会老?”

“天若有情天亦老,那人都会死,我为何不会老?”

老者将茶汤又推到了癫道人面前。

癫道人这次并未拒绝,嘴角浅笑,一手接下,端起茶碗,嗅一口茶香,双眼紧紧盯着老者,缓缓说道:“有你为我亲手煮茶,我看这茶比酒更能醉人,也更能杀人。”

“老朽气血枯竭,已经听不得杀人二字,如今不过是在荒野边等着旧人,为他们沏上一盏浊茶,共饮一杯罢了。”老者继续掌控这火候,看着茶汤兀自说道,此时水已二沸,老者沏出了第二碗茶。

疯癫道人细眼看了看茶汤:“天上的水,地下的木,人间的叶,加上你亲手煮茶,是我记错了吗?”

“记错什么?”

“记错你从不求人。”

老者哑然一笑:“你既然在之前就已经知道却仍然接下了这杯茶,那就是答应了。”

疯癫道人摇了摇头笑道:“我只是好奇,你这第三碗茶留给谁?这世间能帮你的不过六个人,一个求不得,一个看不破,一个梦不醒,一个痴不迷,还有一个放不下,至于这最后一个嘛……他已经死了好多年。”

“道衍还是那个道衍,一瞬间就洞悉一切!”

疯癫道人继续说道:“而除我之外,能帮你的四人之中,一人不愿来,还有两人不能来,能来的只有一个半,我说的可对?”

老者继续煮茶,默不作声,似被这道人言中。

疯癫道人长叹一声,将茶碗又放回了桌上,转身便欲离去,“既然这里无酒可喝,那我还是另往别处找酒去。”

就在疯癫道人一脚已经踏出了茶舍时,那火炉前的老者蓦地放下了蒲扇,看着炉中的茶叶轻声说道:“道衍,你可知纵然是你也会算错!”

“算错?那个能让我算错之人已死!”疯癫道人听了这二字停下了脚步,脸上不羁消失大半,似这二字勾起了他一桩往事。

“可敢与我一赌?”老者问道。

“赌什么?”

一听到赌字,疯癫道人一下来了兴趣。

“依你之见,接下来有几人会来?”

疯癫道人嘴角上扬,不假思索道:“三人。”

“好,那就以第三盏茶为限,若来的不是三人,你要替我做一件事,若是三人,那么这茶你饮了又何妨。”

“你这又是何苦,明知是输何必要赌?”

“因为我已输无可输。”

疯癫道人看着老者已然苍老的脸,端坐回老者面前,说道:“也罢,贫道就与你一起等个结果。”

茶舍外,风雪愈盛,天色愈加昏暗,又有一人不畏风雪自西而来,细看原来是一青年僧人,一手负立,一手十八颗念珠转动,双眼闭合,脸上看不出喜悲,身上那袭昏黄色的僧袍早已被风雪染白。

这僧人行的异常缓慢,回看一路走过的脚印,才发现不是一个人,而是二个人。

只见僧袍下一阵蠕动,一个小沙弥从宽大的僧袍中挣脱出来,青年僧人本欲阻拦,但终究还是太晚,这第一片雪已落在了小沙弥的僧袍上。

小沙弥长的白净,身着月白色的小小僧袍,年纪虽小,却已初露宝相,一双眼中透着清明。

小沙弥不过**岁模样,还是爱看雪的年纪,看着天上的纷纷而下的白雪,不禁欢呼起来,“师兄,师兄,快看,好大的雪啊!”

青年僧人不动声色,只是静静的看着这天地间的大雪,只不过僧人眼中的目光似比这雪更冷。

小和尚伸出一手接住了一片雪花,静静的看着手中的雪花,一时竟看痴了,就这样在风雪中入定。

雪依旧落着,一旁的青年僧人撑起僧袍为小沙弥遮挡风雪,不在让一丝风雪再落到小和尚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小和尚的笑意慢慢消失,逐渐化为悲恸模样,闭起了双眼,自说自话:“是啊,好大的雪,瑞雪兆丰年,还得看来年,可不知又有多少生灵熬不过这个冬,受雪寒之苦。”

青年僧人听了,睁开了眼缓缓说道:“人在世间,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当行至趣,苦乐之地,身自当之,无有代者。人生来就是受苦,出生时啼哭,死去时哀哭,哭亦苦,苦亦哭,为死生哭,为别离哭,为一切求而不得哭,这是他们的因果,唯有自身修得正果,方能解脱。”

“师兄,若众生求不得正果,可有其他解脱之法?”

“别无他法,非得道不能解此苦。”

小沙弥听了沉默半响,缓缓睁开了双眼说道:“倘若我愿替他们受果,拔除其苦呢?”

“若是这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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