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澜想到的事情,谢青垣又怎么会想不到?这内侍是文帝的人,而文帝是这南秦天下的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但是,便是这样,他就能仗着自己这至高无上的权利,肆意欺辱臣属女眷吗?
那内侍的脸色已经平静下来,或许是对自己的话自信满满,神色中透着一丝高高在上,谢明澜看着他,似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问道:“遵陛下之命,强掳臣属女眷这事,公公想必是做了不下数次了,且次次都是成功的,唯独在我这儿,却失败了,是么?”
谢明澜这话一出,那内侍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原本今夜,文帝是钦点了要安国公府的谢姑娘侍寝,盖因之前对安国公三番两次的暗示不起效,他也知道安国公并不会乖乖的将谢明澜奉送上,所以,才有了这事,可是,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带着人回去……
帝王下达的命令他没有完成,反倒是将他也一并暴露了出来,他就算是能够回去,这条命想必是也要交代了,毕竟,这对于文帝来说,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若是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陛下强掳臣属女眷侍寝这事……
“哼,若不是你们有所防备,这事儿哪里会失败?”那内侍冷冷的看着她,目露阴鸷,带着不掩饰的怒意,待他从这里脱身,回禀文帝时,定要将安国公府也一并拉下来,就算要死,怎么着也不能是他一个人死,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陪着,说来也是赚的。
“这么说来,倒还成我们的不是了?”谢明澜气笑,她看着谢青垣,随即又说道,“让他走吧,反正到了陛下那儿,还有没有机会开口说我们的不是,都还不知道呢。”谢青垣有些不甘心,可是连谢明澜都说了让他走,他还能说什么?自然是听她的话,让他走了。
那内侍一出谢明澜的帐篷,啐了一口,然后抓了抓身上的衣服,待它看上去皱皱巴巴的像是被狠狠欺负了一顿,才满意的朝文帝的龙帐走去。
安国公府的寝帐,离着文帝的龙帐还有些距离,那内侍走的小心翼翼,生怕会被旁人看见,走着走着,他忽然看见前面站着一个人,身旁那忽明忽暗的火把只将他的身影隐约的勾勒出来。
那内侍又走近了几步,待看到那人的脸时,脸上顿时扬起一抹欣喜的笑,快不朝他走去。
等了大半宿,文帝也不见那人将谢明澜给带来,抵不住睡意的上涌,自己先睡了过去。
待到第二日一早,也不见人回来,心里忽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想着自己这心思,莫不是叫安国公府的人知道了?这么一想,就连面前桌案上的奏折都看不下去了,心里颇为烦躁起来,但是他随后又想到,自己是这南秦的皇,想要宠幸个女人,还要经过别人的同意?
可是,安国公府并不同于别的府邸,往年里,他宠幸了别府的女眷,他们都不曾说过什么,因为他知道,他们不敢,但是,自南秦开国立世便存在的安国公府,南秦百年来的和平盛世都离不开他的尽忠职守,若是因这事叫他们君臣之间生了嫌隙……
文帝不敢去想,若是没有了安国公府的南秦,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一想,心里就越发的烦躁起来,叫了一人进去,低声吩咐了几句,赶紧找去。
被闹了大半宿,谢明澜直接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时分,安国公夫妇也从谢青垣的口中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心里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一想到那人是南秦的帝王,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总归是没事,已是万幸了。
等了一上午,那派出去的人终于是回来了,但是,他带回来的却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尸体,文帝看着那放在他面前的尸首,整颗心都凉了一半,身子顿时一软瘫坐在了椅子里。
他想着,既然这个人都死了,那安国公,是不是知道了昨晚的事情了?他忽然有些后悔了。
“陛下,陛下?”那人跪在地上,一抬头就看见文帝一副失魂模样,有些担心的开口唤了几声,也不见文帝反应过来,他不知这其中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宫中内侍丢了性命,却不见文帝大发雷霆,下令彻查此事,反倒是一副失魂落魄模样,那模样,倒像是怕什么事情人知晓了似的。
但这样的事,他不敢妄自揣测,万一一个不妙,惹了帝王的逆鳞,他便是下一个,他似想到了什么,忽然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这白色的帕子上已是沾染上了污秽,但是仍旧能看出那透出的点点猩红,他双手将那帕子奉上,对文帝说道:“这是属下在他的身上发现的。”他说完之后,又郑重的补了一句,“因陛下吩咐过,这帕子上的内容属下不曾看过,发现之后便将他带了回来,一路上不曾被人发觉。”
听到这话,文帝赶忙叫他将帕子呈上来,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三两下便将那帕子展开,那上面的字凌乱的很,错字也颇多,他迅速的将它看完,看完之后,便是松了一口气,好歹,安国公并不知道这事。
文帝看完之后,就将那帕子揉成一团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随后看着那跪在地上的人说道:“这人既已去了,就好好的安葬吧,这事就交给你了。”他说完之后,挥挥手,那人就将这内侍的尸首拖了出去。
不过,片刻之后,文帝忽然觉察到了一丝不对,为什么,谢明澜没有在自己的帐篷里?他派去的人可是说是整日都盯着,她去了哪儿他都知道,不然的话,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