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夫妇是真正心疼子女的,不像谢兮辞的父亲。
“父亲,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看着荟荟……”谢青垣很是着急的看着安国公,他们都知道,文帝的人盯着谢明澜已经盯了整整两天,还三番两次的暗示都被他们找话带了过去,谢明澜还未及笄,可文帝却到了知天命的年纪。
且不说这个,就是那些个被送进文帝帐中的女眷是个怎样的下场,他们都是听到过的,又怎么能让谢明澜……
“既然不知道怎么办,那就当做不知道好了。”谢明澜看着他们,嘴角微微扬起。
入夜,整个营地笼罩在一片静谧的夜色下,忽然,一道黑色鬼祟身影弓着身子,沿着那些帐篷悄悄的摸到了谢明澜住的地方。
忽然,从帐篷的另一侧又冒出一个身影,他低头看了看,随后朝他做了一个手势。
他悄悄的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弓着身子慢慢的摸索着,好不容易摸到了床边,隐约可见那不宽的床上一个拱起的身影。
他深呼吸一口气,低声对着那个身影说道:“谢姑娘,别怪在下,这要怪,就怪你自己。”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甜的味道,甜的让人觉得恶心,不像是寻常世家小姐会选择的熏香。
他深呼吸一口气,从袖中掏中一块帕子,正准备朝那熟睡的身影伸出手去,但是他这手才刚伸出去,就被人一把抓住。
而抓住那人的不是别人,就是此时睡在谢明澜床上的那个人,那手宽厚而有力,不是女子的手那般娇柔,那人一下想到自己这是栽了,便挣扎着想要逃跑,可是,既然是落在了别人手里,哪里是还有逃跑机会?
“大哥。”清脆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让他一下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算计了,黑暗中,虽看不见,可光凭声音,他敏锐的抬起头朝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没一会儿功夫,帐篷中烛火亮起,一瞬间的光亮叫那人下意识的用手挡住了眼睛,谢明澜站在桌边微微低垂着头看着,或许是没想到自己会栽在谢明澜的手上,他身上还是白日里的那一身,叫人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还真的是宫里的内侍。
谢青垣抓着那人的手从床上坐起来,那双好看的凤眸中不见温和色,满目的阴冷叫人忍不住打了个颤,他冷哼一声,一把将那人的手甩开,随即从床上起来。
那内侍是文帝寝宫内的一个小宦官,仗着这事是文帝吩咐的,他心里只是害怕了一会儿,脸上的神色便又恢复如常,安国公府再是厉害,也还是这南秦的臣属,而南秦,则握在文帝的手中,他再怎样,也越不过文帝去。
他神情自若的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灰尘,随即冷笑着看着谢青垣,尖锐的嗓子冷声道:“谢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声音刺耳的很,谢明澜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用手揉了揉耳朵,随后看着他,同样回道:“我还没有问公公,这深更半夜的,是什么意思?”
随即目光落在了那掉落在他脚边的帕子上,心里算是明白了,内侍顺着谢明澜的目光也看向地上的那个帕子,脸色顿时一下变得苍白起来,下意识的就要弯腰将它捡起塞回到袖子里,但是谢青垣哪里会让他得逞?
在他刚伸手的那一瞬间,他便是一脚将那帕子踩住,随后弯腰将它捡起,摸了摸,忽然笑道:“江南进宫的细丝锦,只拿来做这么个小玩意,倒是可惜了。”这东西每年进宫都是有数的,一只手就数的过来,而且,这东西每一次进贡,文帝留下大半,只留一两匹进皇后宫中。
这内侍是谁的人,不用明说,谢青垣和谢明澜的心里都已是有数,而站在谢明澜身后的袖琴,则是气的忍不住浑身都在颤抖。
文帝登基至今也有三十来年,亲手将南秦带上如今的和平繁盛模样,可是,她一直以为的明君,私底下竟然……
谢明澜看着谢青垣手中的那方帕子,忍不住说道:“你也不怕那上边沾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敢这么拿起来?”她现在是明白,为什么女眷丢失当晚竟然没有一个人听见,也没有发现,和帕子的存在想来是功不可没的。
她这话一下叫谢青垣想到了什么,不过他却是不甚在意的用手捻着那帕子,挥了两下,然后带着一脸嫌弃的将它丢回到内侍的身上,那内侍咬着牙,看着谢青垣的眼中带着一丝恨意,冷冷开口说道:“谢公子,你知道咱家是什么人吗?就不怕上面知道了,怪罪安国公府吗?”他说完这话后,似想起什么,倾身朝他靠近,压低了声音又继续说道,“陛下能看上谢姑娘,是你们安国公府的福气,待过了这一夜,谢姑娘可是跃上枝头高不可攀,难道谢公子不想吗?”
那内侍略显尖锐的嗓音听得刺耳,话里带着一丝诱哄的味道,安国公府那再是有权有势,那也是国公,在这权贵纵横的宴城中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就连近段时间来大有重返之势的赫锡王府也能压上他一头,只是一个无关轻重的姑娘罢了,若是能换取这以后无尽的荣耀,也是值得的,毕竟,一个姑娘嘛。
他这话说的,听得让人颇为反感,谢青垣从没有想过要用谢明澜去延续安国公府的荣耀,更没有想过要将谢明澜送进皇宫那样一个吃人的地方,她还未及笄,可是文帝却已是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他如何能舍得?
“大哥。”谢明澜站的有些远,听不见那内侍和谢青垣说了些什么,但是看他骤然间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