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易容感觉喉结渐渐僵硬、冰冷而又刺痛,他咬牙轻嘶,“你又把握杀了我?”
叶孤云没有说话。
说话有时非但无用,反而令人厌恶、厌烦,所以他只是淡淡的盯着高易容,他盯着高易容,就像恶猫盯着爪下的老鼠。
高易容脸颊上根根肌肉渐渐绷紧,几乎要崩断,他说,“你为什么不出手杀了我?”
叶孤云沉默。
沉默也是种武器,一种令人发疯的武器,一种血液冻结精神奔溃思想绝望的法子。
高易容呼吸急促,嘴角剧烈颤动,“难道你想要我发疯,活活疯死过去。”
叶孤云忽然笑了,讥笑、冷笑。
他瞧着高易容的变化,仿佛在瞧着一个有趣而奇妙的玩具,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说,“江湖中的高易容果然很疯,居然连这种疯事都干得出,你是不是后悔了?”
“我为什么要后悔?”高易容咬牙,袖子里忽然露出一口长剑,勉强自己说着话,他发觉说话已有些吃力,喉管已发麻而生硬,“何况我未必不是你的对手。”
叶孤云又笑了,他忽然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你这次杀我,唐邪一定给你不少好处。”
“是的。”高易容瞳孔收缩,他忽然发觉回答这句话无疑犯了愚蠢的错误,他现在无疑暴露了唐邪的身份,他忽然笑了。
他想要笑容掩饰内心的感觉,也许是错误的。
叶孤云并不是那么好骗的,否则他就不是绝代双剑了,是死人了。
“你果然是唐邪的势力,唐邪想借剑杀人。”叶孤云笑了,又说,“你假冒唐仙来杀我,是想借白云的剑去杀唐正?”
高易容不语。
叶孤云又说,“唐邪躲起来,找来的替身,是你易容的。”
“不错。”高易容不愿隐瞒下去,又说,“你怎么知道是唐邪下的手?”
“因为很简单。”叶孤云又在讥笑,笑的像是野鬼,他又接着说,“唐正想利用绝代双剑去杀唐邪,当然唐邪也会利用绝代双剑去杀唐正,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如果想的多了,就会复杂了。”
“哦?”高易容也笑了,笑的狡黠而拙劣不已,“那你怎么看出唐邪尸骨是假的?”
“这个根本就不用去看。”叶孤云又解释着,“一个能执掌唐门的人,又岂能那么容易死翘翘?何况连执掌唐门三十多年的唐正都在栽在他手里,这样的人实力岂是泛泛之辈?唐门党羽跟势力,地下的势力也许远比别人想象中要深的多。”
高易容的脸仿佛被人活活掴了一鞋底,变得难看而难受,无论什么人被别人说中了要害,都不会舒服的,他也不例外。
“想不到你居然那么聪明,一名剑客本不该这么聪明的。”
叶孤云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又说,“唐正与唐邪之间的恶斗所以还有继续下去,之前唐正在暗处,现在到明处了而已,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冷冷瞧着高易容的表情,接着说,“你就是唐邪地下的党羽,你依然想借助我们的手去杀唐正?是不是?”
“你又猜中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这次过来,并不是想杀我的,而是想杀唐刑。”叶孤云又解释着,“因为唐刑跟唐正、唐邪的关系都不好,他活着始终是个祸害,是不是?”
“是的。”高易容大笑,“你还猜到了什么?”
“我还猜到你想告诉我白云在哪里,让我们去跟唐正拼命?是不是?”
高易容叹息,眼眸里的恐惧渐渐消失。
他现在已知道叶孤云绝不会杀自己的,因为叶孤云还想知道白云在哪里,如果此刻出手,那么这消息就没有了。
“我知道你还想找到白小叶,这个消息我也知道。”
“那太好了,你可以一并交给我。”
唐刑在边上并没有说话,一直勉强自己忍受着,他此时也无法忍受了,人都有无法忍受的时候。
叶孤云忽然握住他的手,希望他不要冲动。
高易容瞧着唐刑愤怒的脸颊,不由暗暗发笑,他说,“我也想杀了你,但现在不是交手的时候。”
“我现在就带你去个地方。”
他说着话身子已掠起,在林叶间起起伏伏,这条道路他很熟悉,没有多大时间便赶到了。
小屋外的街道上站着十几条人影,木桩般矗立着,掌中有剑,已出鞘,他们显然准备着时刻杀人,他们静静的瞪着四周。
墙壁已破碎,并没有什么变化。
叶孤云吃惊住,这里赫然是叶孤云来过的地方。
从林叶间透过破碎的墙壁,可以清楚的看到床铺上躺着一个人,雪白的长衫,雪白的双手。
见到这人,叶孤云的心几乎要跳出嗓门。
“是白云。”
“没错。”高易容又说,“我对你是不是够好了?”
他又在继续说,“像我这样肯帮你的对手,是不是已很少了?”
小苹果远远的站着,她躲在古树下不停轻颤,像是一只时刻都会被吓坏的小鸟,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叶孤云柔声安慰着,“你不用害怕,我们一直在边上。”
她连连点头,嘴里丝丝作响,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但叶孤云已从她眼眸里看出了想说的话,她想说的是,“不用担心我,你们要小心点。”
高易容又在笑了,笑的令人反胃、作呕,他轻轻的说着,“你们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了,说不定他需要一口棺木。”
叶孤云的手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