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飘絮,你个践人,少在老娘面前,落井下石。那傻子怎么能和齐王相提并论!傻子要是好的话,你赶紧让你的榆木疙瘩倒贴上去啊!”宁氏坐在地上,面目狰狞,望着柳氏,厉声道。
“柳氏,你退下。”靖安侯心中苦笑,挥手让柳氏退到一边,他略显苍老的面上,满是嘲弄,不知是在嘲弄自个,还是再嘲笑宁氏。亦或是他都在嘲弄。
他将宁氏仔仔细细打量了遍,嘴角那抹苦笑,又加深了些。心道:就这样的女人,也是出自官宦之家,大门大户,还入宫选秀,过了层层关卡,她善解人意,贤德舒雅吗?没有,这时的她,简直就是个泼妇疯婆子。
可就是这样的她,他还让其掌管侯府内务,以至于他的双儿被苛待了十多年之久。
靖安侯觉得自己不仅眼瞎,身体内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也是腐烂的很是彻底,抬起大掌,靖安侯在自个额头上,用力揉擦了数下,以便让自己混沌的大脑,能清醒几分。
“凌方,你去着侍卫将大小姐的嫁妆,抬到正堂来。”放下手,靖安侯对侍立在正堂外待命的凌方,吩咐道。
证据一会摆在面前,他倒要看看宁氏还有什么话可说。
“是,侯爷。”
凌方抱拳领命,转身带了数名侍卫,去了后院。
嫁妆?那小践人的嫁妆,难道还在这侯府之中?宁氏想到这,坐在地上的身子,不由得轻颤了下。
她想起来了,那小践人不顾脸面,当街搂着自个傻子夫君的腰,和她的四名贱婢,只身打马回了鲁王府。这下可怎么办?小践人的六抬妆奁,绝对不能让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看到,否则,她的苦日子,怕是要扑面而来了。
宁氏抬起头,其脸上,额角上已经干涸的血迹,此时看在靖安侯的眼里,尤为恶心,她跪趴到靖安侯面前,佯装紧张道:“侯爷,大小姐的嫁妆,怎么这会子还在府上啊?眼看着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派下人,赶紧嫁妆送到鲁王府去吧!据卑妾所知,那鲁王府穷的是什么都没有,卑妾可是给大小姐的妆奁里放了不少的银锭子呢!”
靖安侯没吭声,他将目光看向了后院方向。
银锭子,是吗?等会他就要看看那六抬妆奁里,到底放了多少个银锭子。靖安侯神色间一片冷然。
‘侯府二宝,草包和珍宝。’呵呵!靖安侯想到市井流传的这句话,恨不得在自个脸上掴上两巴掌,没有他的纵容,双儿能被宁氏一手锻造出‘草包’名声吗?倘若没有他的*,宁氏生下的庶女,能成为这侯府之珍宝吗?
青儿,如此糊涂,瞎眼,烂心的我,难怪你要弃我而去,直至生命终结,也不肯见上我一面。靖安侯一回想到凌,就会不可抑制的倾泻出。
被靖安侯挥退到一边的柳氏,见靖安侯眼含柔情,神思恍惚,心中对已经离开侯府十数年的当家主母,虽有吃味,也奈何不了什么。反正在她心里,谁能一辈子呆在靖安侯的身边,谁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今个,她一定要抓住每一个可能绊倒宁氏的机会,让其在侯府中,永无翻身之际。
斟酌了下宁氏刚才说与靖安侯的话,柳氏眉梢微微挑起,她语气轻柔,不失讥诮的对宁氏说道:”姐姐这会子倒是好心的很,想着让侯爷派人将嫁妆给大小姐送到鲁王府去。怎么刚刚在大小姐打马离去时,不见姐姐说啊!妹妹看,姐姐怕是想把大小姐仅有的六抬嫁妆,也贪为己有吧!“
柳氏故意将宁氏话语里的意思曲解,用这么个说法,气的宁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成。最好生生气死,才好。
“柳飘絮,本姨娘与侯爷说话,何时有你插嘴的份了!来人啊,给本姨娘掌柳氏的嘴!”宁氏冲着正堂门口,尖声喊道。
当他是死人吗?靖安侯视线收回,扫向宁氏身上,冷声道:“是不是让本侯将你赶出侯府,方可让你闭嘴?”
“侯爷,你不能只说卑妾啊!”宁氏手指柳氏,对靖安侯道:“她柳飘絮做的好事,侯爷你可晓得?”宁氏见自个今天避免不了被靖安侯惩罚,于是,想着把柳氏也拉下水。
男人最忌自己的女人将绿帽子带给他,宁氏一想到侯府唯一的男嗣,是从柳氏肚里爬出,就气得不行。
如果她把屎盆子往柳氏头上一扣,看她还怎么与自己逞口舌之争。
没有得到靖安侯嘴里的话,宁氏自顾自的说道:“这么多年,侯爷没少到卑妾和柳氏屋里安寝,为何多年不见卑妾和柳氏双双显怀,突然间,府中就在几年前添了名小少爷,侯爷难道不觉得奇怪吗?”靖安侯脸上变色,然,他依旧未开口与宁氏说话。
宁氏从地上爬起身,随手整理了下衣裙,得意的瞥了柳氏一眼,接着道:“卑妾怀疑咱们府中的小少爷,要么就是柳氏偷汉子怀的孽种;要么就是她假怀孕,从府外抱回的野孩子,以便混淆咱们侯府的血统!”
柳氏被宁氏说的话,气的牙齿直打颤,她未曾料到宁氏会来这么一手,想着将她抹黑,陪着她一起被靖安侯厌恶。凌语珊眼皮子抬了抬,她拉了拉柳氏的衣袖,想要对其说:清者自清,由着宁氏闹去。
却因长辈说话,没有晚辈擦嘴的份,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到喉里。
“姐姐,你甭想把屎盆子往妹妹头上扣。妹妹品性如何,侯爷他心里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